審配之所以對劉夫人一忍再忍、一讓再讓,無非是想以大局為重。
袁尚畢竟現在還活著,而且很快便會返回鄴城。
只要再堅守一段時日,鄴城軍民便可撥雲見日、苦盡甘來。
如果跟劉夫人鬧得太僵,袁尚回來之後,審配也不好交代。
弄不好劉夫人又得跟袁尚挑撥離間、搬弄是非,讓袁尚疏遠審配,甚至把審配架空。
那樣的話,鄴城便會又變得岌岌可危了。
劉夫人並不相信審配會真的打審榮,便也跟著士卒一塊兒去看熱鬧。
審配向來言出必行、軍令如山,他既然傳令下去要仗責審榮,那肯定是千真萬確的,而且每一板子都不會手下留情。
看著審榮齜牙咧嘴、滿頭大汗的樣子,劉夫人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打完了之後,審榮已經疼得快要暈厥過去。
劉夫人又上前問道:“以後還敢不敢跟我沒大沒小的了?”
審榮心裡早把劉夫人罵了個狗血噴頭,嘴上卻不敢再說什麼,生怕劉夫人再生事端,只好十分氣憤地把臉轉了過去。
“老孃問你話呢!”劉夫人尖叫道。
審榮沉吟了一下,期期艾艾地道:“不,不敢了!”
“你今天可真是撿了個大便宜啊!審配殺了我的人,而你才被打了幾板子!今天老孃心情好,高抬貴手,也不跟一個後生晚輩計較了!不過你給老孃記住,下次若是再敢以下犯上,小心你脖子上的腦袋!”
劉夫人說完之後,便趾高氣昂地離開了。
審榮趴在地上,用力地攥緊了拳頭,不住地在地上砸著。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叔叔為什麼會杖責自己。
上次自己想要投降曹操,叔叔也只是對自己訓斥了一頓。
這次卻因為一個作惡多端的劉夫人,而打了自己四十軍棍。
這袁尚還沒回來呢,劉夫人就如此囂張跋扈。
若是袁尚回來了,以後自己還能活嗎?
到時劉夫人隨便安個罪名,便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叔叔不但不幫自己,反而還向著人家行事,真是豈有此理?
趴在地上抱怨了一會兒,審榮又被手下計程車卒抬回了家。
“將軍,您這傷得可不輕啊,沒個十天半月的,恐怕是養不好啊!”一個士卒感嘆道。
審榮身上雖疼,但心裡更疼,鬱悶的根本不想說話。
另一個士卒道:“將軍,這次審大人實在是有點兒不可理喻啊!你明明是幫著審大人說話,他卻反而幫著劉夫人打你,你說這叫什麼事嘛!”
“滾滾滾!別在我面前聒噪,煩著呢!”審榮沒好氣兒地道。
兩個士卒一看審榮心情不好,悻悻地走了出去。
審榮趴在榻上,最期盼的就是審配能親自過來安慰安慰他,跟他解釋一下為什麼要打他。
然而這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審配性格剛烈、手段狠辣,而且做事從來都不跟人解釋。
其實打審榮四十軍棍,審配也很心疼,但他更希望審榮能長點兒記性。
鄴城現在還沒有解除危機,一定要以大局為重。
況且就算日後鄴城解除危機了,這裡也是袁家的天下。
劉夫人是袁尚的母親,袁尚又是河北四州的少主公,你一個小小的將軍又哪裡得罪得起?
然而一向沉默寡言的審配,是絕不會跟審榮解釋這些的,此時他正在東門的城樓上與劉夫人周旋。
原來劉夫人觀賞完了審榮挨軍棍,心情一下子變得大好,覺得自己總算是扳回一局,於是又回到城樓上跟審配耀武揚威去了。
“這回你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