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袁譚正在太守府上愛不釋手地把玩兒著關防大印,突然郭圖走了進來。
“老郭,又有何指示啊?”袁譚斜眼瞥了一下郭圖,揶揄道。
袁譚如今又揚眉吐氣、趾高氣昂了,不再是那個窮途末路、危在旦夕的落魄將軍了,所以他對郭圖的稱呼,也從“先生”改為了“老郭”。
“我仔細考慮了一下,這個渤海太守你不能當,還是趕緊把關防大印還回去吧!”郭圖正色道。
袁譚一聽這話,頓時神色大變。
他放下手中的關防大印,厲聲問道:“什麼?老郭,你是瘋了嗎?我好不容易混了個渤海太守,你竟然不讓我當?難道我還要抱頭鼠竄、據城死守,被袁尚那個兔崽子圍追堵截、窮追猛打嗎?”
郭圖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地道:“我知道一下子讓你放棄渤海太守之職,你一時之間肯定難以接受。但這個渤海太守,確實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啊!你想過沒有,渤海郡是曹操的地盤,沒有他的命令,你擅自當了渤海太守,曹操會作何感想?又會如何行事?他肯定會覺得你是在跟他搶地盤,回頭再來找你理論,或是直接發兵討伐!我們好不容易才跟曹操結成了親家,絕對不能再節外生枝了。萬一惹怒了曹操,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郭圖不提曹操還好,一提到曹操,袁譚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怒不可遏地道:“曹操?你少拿他嚇唬我,老子根本就不怕他!我跟他結成了親家?我呸!那叫什麼親家啊?他找了個傻兒子,娶了我的寶貝女兒,還不是明媒正娶,只是簡簡單單地納妾,連個正式的儀式都沒有。我那次去參加婚禮,這老臉簡直都丟盡了!”
郭圖知道袁譚在嫁女兒這件事上對曹操有所怨懟,也知道曹操做得的確很過分,所以也不好再說什麼。
袁譚又道:“還有,曹操拿我當過親家嗎?第一次袁尚圍攻平原,我給他寫了那麼多信,他一封也不回。後來眼看著平原就要被攻克了,曹操才假惺惺地過來做做樣子,也沒真打,袁尚便退兵了。第二次袁尚圍攻平原就更可氣了,曹操明明知道我們這兵微將寡,根本守不住城池,卻完全坐視不理、見死不救!還給老子寫信,說什麼很快就會攻下鄴城,讓我再稍微堅持一下。老子這稍微一堅持,就是他孃的五個多月啊!若不是你設計騙走了袁尚,恐怕老子現在早就身首異處了!”
郭圖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公子說的句句屬實、班班可考。不過眼下我們並沒有實力跟曹操抗衡啊,只能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等日後我們有實力了,再跟曹操算總賬也不遲啊!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對呀,我現在也沒想著跟曹操算總賬啊!否則的話,老子現在就帶兵去鄴城打他了!”袁譚理直氣壯地道。
“公子,總之你不能當這個渤海太守,否則一定會因小失大、得不償失的!”郭圖再次不厭其煩地規勸道。
袁譚不以為然地道:“這個渤海太守老子當定了!徒弟,弟子!弟子何在?”
袁譚手下的幕僚快步走了進來。
袁譚又比比劃劃地道:“夫這個,不積跬步……”
幕僚連忙道:“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夫這個,合抱之木……”袁譚又頤指氣使地道。
幕僚連忙道:“合抱之木,生於亳末;九層之臺,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袁譚朝幕僚點點頭道:“不錯哈,知識點掌握得還可以,再接再厲!”
幕僚點了點頭,站到了一旁。
袁譚又對郭圖振振有詞地道:“老郭,我的志向是整個天下,但必須要一步一步來。先拿下渤海郡,此乃第一步。然後再拿下冀州,此乃第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