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圖告別袁譚之後,並沒有立刻回到平原府衙。
若是換了往常,郭圖一定會回到府衙,或閱讀公文,或閱讀兵書,再時不時地去城樓上巡視一下。
但現在郭圖的心境卻完全變了,他覺得再像往常那樣做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此時此刻,郭圖的心情無比煩悶。
他一個人在外面漫無目的地走著,頭腦之中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自己眼前的處境。
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刻,前所未有的生死關頭,甚至比袁尚率大軍前來圍攻平原時還要嚴重得多。
袁譚自掘墳墓,自己雖然無力左右,但卻絕不能跟著他一起往墳墓裡跳。
得罪曹操可不是鬧著玩的。
連袁紹鼎盛時期都不是曹操的對手,就更別說一個小小的袁譚了。
那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呢?
幽州雖然暫時並無大礙,但曹操一旦攻克了平原,必定還要揮軍北上。
就算最後袁熙開城獻降,也頂多就是曹操的一枚棋子。
由此可見,自己前去投奔袁熙也沒什麼意思。
再者說,如果袁熙與曹操頑抗到底的話,袁熙最後的下場也與袁譚大同小異。
幷州方面,高幹一直毫無動靜,但自己卻很瞭解高幹這個人,他眼高手低、志大才疏,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高幹一向喜歡想入非非,總覺得曹操跟別人打完了,他再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然而曹操並不是螳螂,高幹也絕非黃雀。
等曹操把袁家的幾個兄弟給擺平了,高幹的末日也就為時不遠了。
想來想去也沒有誰好投奔了,真正有雄才大略的明主唯有曹操一人。
可是在官渡之戰的時候,自己得罪了許攸、張合、高覽,他們現在可都是曹操身邊兒的紅人。
自己若是去了曹操那裡,還不得被他們幾個給禍害死?
就算他們不直接殺了自己,幾個人在背後合起夥來搞陰謀,自己也會吃不了兜著走啊!
只怪當年自己太年輕,只以為官渡之戰袁紹必勝,才沒給自己留條後路。
不能與袁譚同流合汙,不能去幽州投奔袁熙,不能去幷州投奔高幹,又不能去投奔曹操,那自己還能去哪呢?
難道真的要待在平原等死嗎?
郭圖不由仰天長嘆了一聲,直感到天下雖大,卻無自己的容身之所。
一籌莫展之際,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郭圖的眼簾。
郭圖快步走了過去,好奇地問道:“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人見了郭圖也有些意外,想躲卻又躲不開,只好尷尬地停下了腳步。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去平原投奔袁譚的李孚。
之前李孚去平原找袁譚,當時袁譚沒在,是郭圖接見了李孚。
郭圖怕袁譚收留了李孚後,會影響自己的位置,便婉言謝絕了李孚。
隨後袁譚又回到平原,說他趁著曹操和袁尚交戰之時,從曹操手中搶了好幾個郡,李孚便趕緊溜出了平原府。
李孚本以為袁譚投靠了曹操,自己先投靠袁譚,再想辦法結識曹操,卻沒想到袁譚已經背叛了曹操。
所以李孚覺得袁譚並不是什麼明智的人,還是對他敬而遠之的好。
免得跟袁譚走得太近了,日後曹操找袁譚算賬,李孚也受到牽連。
郭圖看李孚目光遊離,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心下也感到十分可疑。
“李主簿,你這些日子跑哪去了,難道就一直潛伏在平原嗎?你是不是袁尚派來的細作?”郭圖厲聲質問道。
李孚一臉委屈地道:“公則兄,你誤會了!我早就離開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