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二十年,這是荀粲第一次走出那間密室。藥園空間內,他看到了很多由蓼縟種下的仙草,如今已長出許多細芽,使得此樹看起來綠意盎然、生機勃勃。
荀粲拖著虛弱的身體,蹣跚地走在那條由上好石礦鋪成的小路上。
直到走到盡頭,他看到了一張石桌和一張石凳。石桌上放著一壺酒。他輕嘆一聲,緩緩拿起那壺酒,對著壺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雖然此時他已經年邁,但眼中的凌厲之氣卻異常強盛。
突然,他伸手一揮,石桌和石凳瞬間化為塵土,散落在地面上。
接著他抬起手指,指向地面。隨著一聲輕喝,一股強大的指風驟然落下,直接在地面挖出一個深深的坑洞。然後施展神通將手中的酒壺封住,並扔進了那個深坑之中。
“蓼縟,若有還有機會的話,你我共飲此酒。”
嘆息之聲更濃,將深坑掩埋大半之後,伸出一隻手在身旁劃過,便憑空出現了一條裂縫。一抓之下,手中就出現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木塊,被其扔到了坑中掩埋。
“我所能想到的唯一活過萬年的方法,便是以寄靈魔功與建木相融。但寄靈魔功從未有人成功過...一切,憑天意吧。”
畫面再次轉換,已然是千年之後。
蓼縟的身影出現在內府的入口處,他的眼中充滿了猶豫和哀傷,這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彷彿一幅沉重的畫卷。
由於壽元的枯竭,他的修為已經從原本的元神圓滿境急劇下降,幾乎要跌至化嬰期。然而,他終究還是邁出了那關鍵的一步,踏入了內府之中。
剛一進入內府,蓼縟便看到經過千年的歲月洗禮,第一層的妖獸已經死亡了許多,只剩下寥寥幾隻修為較為強大的妖獸還在苦苦支撐。
這些妖獸即使面臨生命垂危的境地,依然選擇進入休眠狀態來延續生機。其中一隻臉盤般大小的蜘蛛,當它察覺到蓼縟的到來時,驚慌失措地破繭而出,從高處吐出蛛絲,輕盈地落在蓼縟的肩膀之上。
大部分的妖獸靈智並不健全,它們的腦海中僅有忠誠與修行這兩個概念。
在忠誠無法得到施展的情況下,它們會將全部精力投入到修行之中。而對於妖獸來說,修行往往意味著殘酷的爭鬥與血腥的吞噬。此時此刻,許多妖獸為了生存下去,已經開始同種相食,甚至不惜自食身體以獲取力量。
這等慘象,讓荀粲的心也開始動搖起來。但只是一瞬,便被其壓下,彷彿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大喊道:“吾主絕不會拋棄我等,終有一天,我們會重見天日!”
說著,他就頭也不回地走向更深地洞府空間。
在藥園空間入口處的陣法,對他這陣法之主來說,幾乎沒有任何阻攔,抬起腳便走了進去。
而他一眼看去,一棵由建木為基的古樹生長在藥園深處。蓼縟眼中的狂熱之芒重新燃起,大笑道:“吾主啊,蓼縟此生不悔追隨!”
說完就彷彿是燃盡了最後的激昂,但他轉身之後的落寞卻是被林少雲收入眼底。兩人都未曾發現,一直在他肩膀上的蜘蛛,此時已經沒了蹤影。
畫面終於到此結束,緩過神來的林少雲,不由得發出一聲長嘆。
柳芸開口詢問道:“怎麼了?”
“他真的沒有後悔嗎?”這個想法在林少雲心中縈繞,輕輕搖頭說道:“沒事,我們走吧,去尋...龍師兄。而且我現在也需要尋找一個地方閉關。”
“確實要尋一處安全之地療傷。”柳芸卻是將目光停留在了蘇靈雪身上,話音一轉,冷聲道:“不過你跟著幹嘛!”
蘇靈雪眼神躲閃,不知如何作答,擔心開口便會打亂林少雲的計劃。
可林少雲已經一忍再忍,心中也還是忍不住,數十年過去蘇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