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縱有行路人,何談前途無光明。
旅程總歷風雨夜,行夜偏是孤單人。
你說我們每個人都能當主角嗎?
我叫楊伴炎,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主角,只知道我的一生都在不斷的走,尋找著,我以為我也是個主角,可是開局的我只是個苦命的農村娃,我命由天不由我,。
1980年的寒冬,貴省的各個市區還沒有完全通瀝青路,絕大部分只有市區有路,連線各個縣份的還只是泥巴路。
路上的灰有多大?
這麼說吧,從村東頭走到村西頭,約莫3公里的路,能讓人全身上下打滿“粉底”。
而我與這個世界見面的第一時間,我就成功的披上這層免費的外衣。
沒錯,在嚴冬中大家都不願出來勞作的日子裡,那個頂著大肚子出來割豬草的女人就是我的母親。她叫楊月萍,命運也是如月光浮萍,面相有點傳統的少數民族臉龐,膚白,長髮,典型的冷月白膚,與穿著的衣服顯得有些許的不搭配。
火坑旁邊,柴火燒著炸的噼裡啪啦的響動著,
“今天的豬,叫得這隻個人心煩玩啊”楊虎飛怒氣衝衝貴省口音的唸叨著。
“是啊,今天要比其他天冷好多嘞,你看嘛,前兩天斷了的房梁已經漏水結冰了喔,豬還沒餵食呢,怕是隔壁家的豬叫引起嘞”。他老婆王氏小聲的回應道。
“老子養了這麼多年的豬,抽個煙嘞功夫,就遭其他野豬跑圈裡邊拱了,劁的豬,還要下崽,這一天天的人都沒得吃了,這下子連過年的臘肉也做不成了。要不是養了這麼長時間”楊虎飛回頭望了一眼楊月萍。
楊月萍知道,父親說的那隻豬就是自己,也知道那個“嫁不出去”做不出臘肉的,也是因為自己。因為意外,楊月萍懷孕了,說好的親事也黃了,說好過年對方拿來當嫁妝的兩袋包穀米和100斤豬肉也沒戲了。
那時候農村養豬沒有飼料,養一年到頭的豬也就能漲個不到200斤,所以100斤的純肉等同於一整頭豬。那時候的玉米也長得不大,加之人口眾多,能一下子拿出兩袋玉米的人家,已是富裕人家。
楊月萍默不作聲,看了母親一眼道“媽,我去坡上割豬草嘛,太冷了,你們在家烤火等起我嘛。”
母親很心疼女兒,可以也只能“嗯”一聲,因為沒有誰會養一個不做事的人,而且是現在這種狀況下。
於是,她拿上鐮刀,背起揹簍,挺著肚子,穿上那件青布長衣,又或者叫灰布補巴衣服更貼切,那個時候算是較為保暖的衣服了,雖然已經不能明顯看出衣服上的繡花紋飾,這是她僅有的長衣。
“今天看樣子估計老熊坡上面的應該遭人割了,要直接去王家山吧”,她在心中這麼想著。
於是往王家山走的路上,大路雖然車少,可是年久失修的土路,因為被碾壓和雨水衝擊,所以路早已溝壑縱橫的,像極了拉香蕉的奧德彪都要僱工人推的馬路。
西南的冷是不下雨的冷,直接冷到人的骨頭裡。
楊月萍走了約莫半小時之後,快走到分叉的小路上,一個分叉往上爬,一個往下走的岔路,一輛宜賓車(又名中巴車,官話客車)從她旁邊經過,這個每天路過進縣城的班車。捲起灰,讓在路上的人睜不開眼。
車裡,三個男人看到了這個背背篼的女人。
“操,居然是個大肚子,我還講準備下車去交流一哈,舒服們,讓兄弟兩個再來感受一下子嘞,搞得心情都沒得了。”
“源二哥,這兩天手頭緊很啊,我都差點準備跳窗下去嘞,心癢癢。”
“老子說你兩個沒出息,也不想一哈,這麼冷的天,出去雀雀兒都冷捲起勒。褲兜扒起來怕是都是“小弟弟”,整個人咋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