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的話讓安君壤臉色煞白,他彷彿被說中了心思一般,整個人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他想要辯解說自己沒有,可是安君壤無法否認,在那次爭吵的末尾,看著母親捂住心口痛苦的倒下去的時候,他的確有過那樣的想法。
為什麼母親一定要把握著權力不放呢?
明明作為家中唯一男子的他,才是最合適的繼承人。
只要把安家的產業都交給他,安君壤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夠帶著安家更上一層樓的,他愛上的人也不會再受那樣的委屈。
母親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放在人均壽命頗長的今天,再執掌安家二三十年不成問題。
天下豈有三十年的太子?
安君壤還沒有到敢親自動手的程度,但是他那次匆匆離去,的確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不過,安君壤現在雖然恐慌,但還有些理智。
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承認這件事,只能說自己當時沒能注意到母親的狀態。
“之前是我的錯,可是我真的沒有想過害您啊!”安君壤也不接話,只是苦苦辯解道。
他那狼狽的姿態看起來有些令人同情,只可惜這裡本來就沒有幾個人,而且站在這裡的幾乎也都是鐵石心腸。
安君壤1辯解、哀求,如同過眼雲煙一般。
“那些當然都是你的錯。”
安晴發現安君壤之前的確沒有說過軟話,連服軟都是那翻來覆去的幾句話,聽得都有些煩人了。
“你其實知道,我是不喜歡汪霏暖,對她的家世和性格都不滿意,但這並不是我討厭她的理由。”
“我之所以討厭她,還是因為你,因為你在看上她之後,原本還能及格的分數,就可以降到一位數了。”
“而你做了什麼,你明知道我絕對不會滿意這樣的人,卻不僅不想著彌補,反而變本加厲。”
“你不是三歲的孩子,很明確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幼崽或許能夠在安晴這裡得到一點點優待,但也不多,更何況是早已成年了許久的人。
安晴對於原身這個兒子,的確是一點都看不上。
也正是這些細節,她才會覺得,比起戀愛,安君壤更像是找了一個完全不匹配母親期待的戀人,來展現自己的叛逆精神。
原身越不希望安君壤做什麼,他自己就偏偏想做。
至於在這個過程中,原身會不會更為厭惡帶壞了兒子的汪霏暖,汪霏暖會不會受什麼委屈,都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之內。
安君壤的指甲已經把手掐出血了,他瞪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後車窗處。
他不能理解,為什麼這一次他的母親會如此狠心?
是,他是這麼想過。
可是,他期待過的結果不是沒有出現嗎?
再者,他都已經這樣道歉了,怎麼還可以責怪他?
“我姓安,”安君壤的喉嚨裡發出古怪的聲音,“我姓安,這裡的東西本來就應該是我的,至少要有我一半。”
“但這個沒用,”安晴掃了對方一眼,神情冷淡,“你父親留下來的遺產,我在你成年之前都已經給你了。”
婚前簽過財產協議,對方又沒能從家裡帶出來什麼,能有那些遺產,大多還是來安家之後慢慢置辦的。
不過,那筆遺產的數額,恐怕都不夠安君壤一年的花銷的。
“至於安家的產業,”安晴的語氣停頓一下,而後繼續道:“這是我的父母留給我的遺產,與你無關。”
“再見,再也不見。”說罷,安晴完全關上車窗。
安君壤厭惡上流社會的人情往來、爾虞我詐,覺得汪霏暖那樣單純的女子身邊才是他能夠休息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