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曉作為奴婢的生活還在繼續,但未來幾乎可想而知。
三皇子對她還有兩分情意,但絕對不會冒著讓皇帝生氣的風險給她一個名分,也不會為她出頭。
未來的三皇子妃,也不會容忍這樣一個威脅存在。
而流放西南的安家其餘人,也沒有按寧城伯臨死前囑託的那樣齊心協力。
你們一家招來的災禍,憑什麼讓整個家族來承擔?
爵位是你們的,權力和財富也是你們的,結果災禍卻要所有人來承擔,其他人不可能甘心。
尤其是安曉能夠脫身,而他們的女眷卻只能脫去錦衣華服,落入泥濘。
他們對皇帝沒有辦法,那能夠恨的也只有寧城伯夫人和她的兒子了。
不過數日,寧城伯夫人就形容枯槁,再也看不出當初能讓寧城伯一見傾心的風采。
“母親!”安暘跪在地上,看著躺在稻草上氣息奄奄的母親。
寧城伯夫人伸出乾瘦的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兒子,指甲幾乎都扣到了肉裡面。
“答應我,找到她,殺了她,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只有將她的魂魄鎮壓住,永世不得超生,才能隔絕她對安家的影響,一定要按照仙師的話去做。”
寧城伯夫人喘著粗氣,迴光返照似的撐起身體,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兒子。
她一定要得到兒子的回應,否則她死也無法瞑目。
安暘張了張嘴,不忍拒絕母親最後的遺願。
寧城伯夫人鬆了一口氣,也失去了最後一點氣息。
臨死前,她還在幻想著,只要暘兒去殺了那個災星,將那個災星挫骨揚灰,安家上空縈繞的烏雲一定會散去的。
只是可惜了,她早早就應該這麼做的。
仙師?
安晴歪了歪頭,有些好奇,這裡面還有那些裝神弄鬼的傢伙參與?
另一邊,安暘守著母親逐漸變涼的屍體,想哭卻哭不出來。
鐘鳴鼎食,飫甘饜肥的日子還在昨日,可現在他連安葬母親的錢都沒有。
寧城伯府被抄家,家財全部沒入府庫,他出京的時候雖然帶了些錢財,可失去之前的身份後,即便有錢財也保不住。
而且,押送流放隊伍的差役也不會給安暘足夠的時間,最後他只能將母親的屍體用浮土草草掩蓋。
等將來有一日,如果他還能夠從煙瘴之地回來,他一定會尋回母親的屍骨,重新安葬。
這裡地形崎嶇,道路的一側就是溝壑,安暘渾渾噩噩的走在路上,突然感覺身後傳來一陣推力。
他的身邊正站著同族的堂兄,但是對方只是冷眼旁觀,看著他摔落下去,摔斷了兩條腿。
為什麼?
斷腿的痛苦比不過安暘心中的不敢置信,他知道其他族人對他的埋怨,心中也有些愧疚連累了這麼多族人。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直接將他推下去,曾經相處很好的堂兄,竟然也只是看著。
站在上面的人也許有些愧疚,但也不多。
抱歉了,安暘,你要是活著,整個安家才算真的完了,只要你死了,我們還有機會。
我們相信你一定會願意為了整個安家犧牲自己的,對吧?
押送的差役也只是冷淡的看著,他們在出發之前就已經收到貴人傳來的話。
也算安家其他人識趣,弄出一場血脈相殘的鬧劇,讓京城的貴人開心,他們才能活著到達流放地。
流放的隊伍繼續向前走,將摔斷了腿,幾乎動彈不了的安暘留在了溝底。
他不想死,他想活著。
安暘用還能使勁的那隻手抓住一旁的小樹,目不轉睛的往上看,他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