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儘可以椅扶手靠椅扶手,交頭接耳密談。
進了小客廳,柴師爺硬把燕翎讓到上座,自己在下首敬陪,獻過了茶,支走了下人,柴
師爺笑容上了臉,探身,低聲說了話:“這時候我們大人不在衙門裡,您有什麼事兒讓我效
勞。”
燕翎道:“柴老別這麼客氣,您是‘九門提督’衙門裡的第二位,咱們提督大人的左右
手,有道是:“強賓不壓主……”
柴師爺忙接了話:“您這麼說就見外了,您是知道的,我們大人完全是雍王爺一手提拔
起來的,等於是雍王爺門裡的人,我託個大高攀,咱們倆也就跟自己兄弟一樣,一家人還分
什麼賓主,有什麼事兒,老弟你儘管吩咐就是。”
聽聽,人家多熱絡,多近!
這位“九門提督”是雍郡王一手提拔起來的,這燕翎可不知道,不過從“九門提督”拿
人,跟雍郡王的一方玉佩的信物這兩件事上,燕翎他可也猜著了八分。
“既是柴老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柴老可知道季浩天這個人。”
“噢,那個想造反的秀才,茅坑裡的石頭,真是又臭又硬,讀過幾年書,自以為了不得
了,後生小子,懂什麼,不知天高地厚,活得不耐煩了,怎麼,老弟,是不是要……”
柴師爺話說到這兒,伸手一比,作切物狀!這誰都懂,燕翎搖了頭!
“柴老誤會了,我奉王爺之命,特來提人,不知道是不是要稟明大人一聲……”
“怎麼,王爺要提人,唉,王爺要提人那用稟明大人,老哥哥我就可以把人交給老弟你,
你等等,來人。”柴師爺扯著喉嚨喊了那麼一聲。
急促步履聲由遠而近,迅來個人,就是剛才倒茶的那個。
柴師爺馬上吩咐下去:“告訴他們一聲,把季浩天帶到這兒來。”
倒茶的那個恭應一聲走了,柴師爺堆著一臉笑陪燕翎聊了起來,東拉西扯,無非是想套
近乎,不求眼前,也求個他日!
燕翎何許人,兩句話聽得柴師爺心花怒放,躬身哈腰,連連道謝,瞧模樣簡直恨不得爬
下地磕頭。正聊著,步履聲又傳了過來,這回雜亂,一聽就知道來了兩三個。步履聲到了門
口,恭謹的話聲傳了進來:“稟師爺,犯人帶到。”
柴師爺轉過臉去就是一聲:“讓他進來。”
人進來了,由兩個黑衣壯漢押著。犯人是犯人,可是一無腳鐐,二無手銬。
燕翎抬眼看,典型的美書生,俊秀才,頎長的身材,人挺白淨,挺俊朗,一襲藍緞子長
袍,長短寬窄都合身,站在眼前真跟臨風的玉樹似的。藍緞子長袍髒是髒,可是無礙俊朗,
也掩不住那不二的氣度。
燕翎可謂閱人良多,此刻也不禁暗暗點頭,這位要是跟雪卿站在一塊兒,真是天造的一
雙,地設的一對兒。就憑這,不用問,準是季浩天!
燕翎收回目光站了起來,衝柴師爺一抱拳:“柴老,我不便多留,告辭,容來日再來拜
望。”
柴師爺忙站起:“好說,沒事兒常來坐,咱們哥兒倆一見投緣,下回早點兒來,老哥哥
我弄點好酒,幾樣子菜,咱們聊聊。”
“好極了,一定叨擾。”燕翎這邊說完話,轉望向季浩天擺了手:“請。”
燕翎打量了季浩天一會兒,季浩天到如今還在打量燕翎,他一向頗自負,可是這當兒,
他卻自慚形穢。燕翎這聲“請”聽得他一怔:“這是幹什麼,上那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