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后的印象裡,上次見到妹妹如?此,還是寧淮序把寧鉞扒光衣服,拎到千秋臺,要殺了寧鉞的時候。
這讓天后感到一陣恍惚,彷彿又回到四千年前的過去。天后下意?識就覺得,難道又是寧淮序鬧出?什麼事嗎?
接著就從妹妹口中?,聽到寧淮序今日所做之?事。
翦滌那鯉魚精生出?的逆子,一條血統不正的黑龍,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將自己這天后放在眼裡。他連天帝都不放在眼裡!
天后二話不說,立刻找天帝告狀,讓自己的丈夫降罪寧淮序。
可是,自己的丈夫,卻?還是把寧淮序就這麼放走了。
就因為害怕寧淮序將護心鱗的事說出?去,動搖他的統治根基嗎?
天后心中?憋屈極了,剛剛寧淮序的話,她都聽到了,也明?白天帝選擇妥協亦是無?奈之?舉。
如?今天后是明?白了,什麼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像寧淮序這樣根本什麼都不在乎,隨時都可以與你玉石俱焚的人?,能拿他怎麼辦?
可天后還是不免怨懟,怨懟天帝選擇退讓,沒?為她出?一口氣。她是他的正妻,她的丈夫甚至不能為她把自己的臣子降罪!
天后下意?識,就要開口抱怨天帝。
不想天帝卻?先於她開口,只說了兩個字:「下去。」
天后臉色一白,身體有些搖搖欲墜,委屈道:「陛下……」
「下去吧。」天帝早已?看穿天后的想法,知道她想興師問罪,他不想應付她。自從廢太子曇清死後,他便是這個樣子。
疲憊地揮一揮手,重重紗幕接著幻化為不透明?的幡布,將他整個人?罩在後面,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我……我跟祁璉,現在很?好。」
在澧水的河神府,王玄珠正在同玉澧說自己這邊的事。
兩個人?坐在八仙桌旁,玉澧把玩著桌上裝飾的貝殼。坐在她對面的王玄珠,有些羞澀地捏著自己的裙子,手指搓著布料,稍稍低著眉眼,不敢同玉澧正視。
王玄珠唇角有著一抹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笑,她眼中?的神色溫柔,像是朦朧夜空中?的星星。因著羞澀,她連面前汐音仙子給?她端上的仙茶,一時都忘了喝,只出?神地對玉澧說:「我也沒?想到,我的人?生竟會是這樣。我和祁璉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將他當夥伴、當哥哥的,要不是經歷這些事,我也不會……」
「總之?,我也不知是從哪個時間?起,就把他放在心裡了。」王玄珠說著,溫柔的眼中?,同時浮現出?些悲傷,「只是我與祁璉,到底都失去太多。我爹孃被殘忍殺害,我與他們再無?法相見。祁璉的爹孃也是,祁侯爺和侯夫人?都死於天花。」
「昨日,我與祁璉拜訪陰司冥界,詢問我爹孃他們此生轉世到哪戶人?家,是人?還是妖,是否順遂。」王玄珠道,「陰司冥界告訴我們了,我們去看了爹孃們。只是,轉世之?後,前塵盡消。玉澧,你說,那還是我的爹孃嗎?他們還是同一個人?嗎?不是了吧。我終究是永遠也無?法再見到他們了,只剩下我和祁璉兩個……」
見王玄珠從剛剛的溫柔甜蜜,又變成現在悵望無?盡的樣子,玉澧也如?受到切膚之?痛,不禁就放下貝殼,捏住王玄珠一隻手,安慰她:「世間?萬物,就算是神,也不會知道明?日等著自己的是什麼,也許是好事,也許是壞事。但我想,無?論遭遇什麼,命運命運,『命』也許是無?法更改的,但如?果決絕堅持下去,未必不能扭轉『運』。」
王玄珠能理解玉澧的意?思:「你說的是啊,玉澧,就像我和祁璉,我們的命都是英年早逝。可是我當時什麼都不顧,只想他活,硬是救下他。後面又有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