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梳著繁雜的朝雲近香髻,髻上的各色釵環,就像是枝枝蔓蔓的花朵。這種珠光寶氣的質感中?,偏生的還有那?麼?一枝清新?溫暖的桃花。兩廂中?和之?下,便是既莊嚴又?唯美,既華麗又?輕盈。
他依舊是畫著濃濃的妝。這樣盛大的衣裙頭面,與這樣濃烈的妝容,若換作旁的大部分女子,都是撐不起來的,只有爾允,她的靡麗入骨,她的妖嬈多姿,才能?與之?相得益彰。
柏譽亦穿著黑色的禮服,瞧來倒稱得上俊美貴重。他在看見爾允的剎那?,就已失神。
腳下迫不及待地走向爾允,從柏琰那?裡,將爾允接過來,動情地喚了一聲:「惜水!」
「帝子殿下。」爾允用全身心依賴的眼神凝望著柏譽,就好像要?將自己的一生託付給?他。
柏譽打量著爾允,漸漸激動。他原本有些無法從餘嬌容給?他戴綠帽的打擊中?振作,對這場儀式也顯得精神不足。
但當瞧著這樣美麗的爾允,那?一切都一掃而?空。柏譽只覺得現在的他,從裡到?外都充滿了雄風。春風得意的感覺,讓他此刻看柏琰,都覺得順眼不少?。
「你辛苦了。」柏譽對柏琰說。
柏琰笑?得意味深長:「皇兄哪裡的話。」
柏譽執著爾允的手,看著這樣的美人?和無數恭敬的賓客,心中?頓生滾滾豪邁,也暗中?竊喜柏琰只能?當他的陪襯,當他的冊封使。
這個弟弟和他本就不親近,給?他添了多少?次堵,做事從不給?他面子,前些日子還把他們犯事的姨母給?丟到?葬魂崖去?了。
偏偏這人?好評如潮,深受愛戴,這感覺,就像是柏琰的存在,是柏譽喉嚨裡的一根刺,梗在那?裡。
存著些找回場子的心思,柏譽就想,讓柏琰當他的冊封使,讓他將美麗的新?妃送到?自己手裡。
自己與明惜水受萬人?朝拜,如沐浴在燦爛的光下。地位、榮光、美人?,全是自己的,他柏琰什麼?都沒有,只能?在旁黯然羨慕著。柏譽覺得自己要?的效果達成了,分外得意地牽著爾允,往高?臺上走。
也得虧柏譽的想法,爾允不知道,不然,爾允怕是能?笑?出聲。
合著柏琰這冊封使,是柏譽讓天后給?他封的。帝子殿下,這是自己給?自己戴了頂綠帽啊。
接連兩頂綠帽,戴得開心嗎?
儀式開始進行。
柏琰退開,立於賓客之?首的位置。
他展開摺扇,似笑?非笑?地觀賞儀式。楚嫻和燕照雪,在他的身邊。
楚嫻正持著小狼毫,在她的羊皮本上奮筆疾書,記錄今日的盛況。
燕照雪卻凝望著高?臺上的爾允,清冷如冰的眉目,泛著一種淒迷的色澤。
注意到?燕照雪沒有從爾允身上挪走半分的視線,楚嫻挨近燕照雪,低聲問她:「在看什麼??」
燕照雪回過神,也壓低了聲音回答楚嫻:「沒什麼?,只是覺得她好美。也覺得,她身上藏著一種很濃的憂傷。」
在他們不遠處,一襲火紅衣裳的赤帝朱靨,如一隻合起翅膀安安靜靜的火鳥,一直欣賞著這場冊封儀式。
準確的說,朱靨看的只有爾允。
剛剛柏琰託著爾允的手,過來的時候,朱靨在旁瞧著,眼中?忽然就浮起一絲揶揄,她盯著爾允看了許久。
現在呢?朱靨看著看著,就瞟了一眼上首之?處的柏琰,眼神在兩個人?身上梭巡了幾下,朱紅色的菱唇,唇角忽然就是一揚,完全不掩蓋張揚的笑?。
朱靨身邊是玄帝靈羅,靈羅的身邊,是她的小弟子玉澧。
朱靨笑?的太明顯,引起了玉澧的注意。玉澧心中?有些納悶,赤帝朱靨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