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淺雙眼水亮亮的,像個奶兇奶兇的小狼崽,「就說那天在禮服店,你憑什麼把我嫂子的衣服給別人?她可是你老婆,就算嘴上沒說,那心裡不知道多難過。」
「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那不是一件衣服,那是我嫂子的臉,你在嫂子面前陪著許慕嘉,把她放在什麼位置?」
他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賀淺難得認真起來,「哥,不管你以前跟許慕嘉有過什麼,你現在既然娶了我嫂子,就得對她負責任啊。」
「我沒想過不負責任。」
「那許慕嘉呢?」
賀嚴不假思索,「她現在對我來說,只是個妹妹。」
「妹妹?」賀淺冷笑一聲,「什麼是妹妹?我才是你妹妹,你敢說你對她的感情,和對我是一樣的嗎?」
她的問題太過犀利。
犀利到賀嚴無言以對,只能沉默。
賀淺嘆了嘆氣,語重心長道:「哥,一個男人一輩子只能對一個跟他沒有血緣關係的女人負責任,多一個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你叫我來哄嫂子,不如你自己親自哄,如果連嫂子那麼好的人你都不珍惜,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賀嚴眸色漸深。
想起了時羨從禮服店離開時的眼神,也想起了她那天晚上回去和他提離婚的事。
若不是賀淺說出來,他確實沒想這麼多。
淡淡掃了賀淺一眼,又覺得這話從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嘴裡說出來,顯得莫名違和。
乾咳一聲,說:「行了,生活不是電視劇,念臺詞不好使,我和你嫂子都是成年人,你一個小孩子管好自己就成。」
「我十八了,也是成年人!」
「還差兩個月。」
賀淺啞口無言,貝齒咬地嘎嘎作響,但她很快又釋然了,語氣中還多了幾分嘚瑟,「好,那我就兩個月以後再管。」
到時候明目張膽的幫著嫂子,看他還能說什麼。
時羨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外面只剩賀嚴一個人。
她環視了一圈,走過去問:「淺淺呢?」
「派人送她去學校了。」
賀嚴隨意解釋了一句,想起賀淺的話,溫聲說:「正好來青商了,要不要選一些喜歡的東西帶回去?」
他的語氣太過寵溺,一下就把時羨拉回了前幾年舒心甜蜜的日子裡。
仰頭對上那雙丹鳳眼,還是一如既往地攝人心魄。
只是這麼望著,就能讓她心神蕩漾。
過了許久,時羨在即將淪陷的時候收了目光,提著包的手微微收緊,啞聲道:「不用了,你有事就先去忙。」
賀嚴沒接話,只是看了看錶,「快到中午了,再忙也要吃飯,一起吧。」
他開車帶時羨去了一家從未去過的西餐廳。
時羨沒什麼食慾,只要了一份蔬菜沙拉。
賀嚴倒興致不錯,點了很多東西,最後還開了一瓶紅酒。
時羨好心提醒,「你開車。」
「沒事,喬宇會過來接我們。」
他優雅至極地切著牛排,最後卻一口沒吃,推到了時羨面前。
在她驚詫的目光中彎了唇,「嘗嘗吧。」
隨後把她面前的沙拉端走,像哄孩子似的哄她,「多吃點肉才會長個。」
時羨瞬間酸了眼眶。
垂頭死死咬住唇瓣,才能控制著淚水不會掉下來。
囔著鼻子說:「我們快離婚了,你別這麼對我。」
她會捨不得。
真的捨不得。
下一秒,手背上傳來一陣溫熱,賀嚴眸色越發深切,「不離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