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羨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聲音輕地幾乎聽不見,「我不是怪你,只是覺得,不需要了……」
她承認,眼睜睜看著外婆被人火化卻無力阻攔的時候,她恨過自己,也恨過賀嚴。
恨自己無能。
恨賀嚴的不管不問。
可現在,她甚至都不想去問賀嚴發生了什麼。
因為沒必要了。
無論是什麼,都沒必要了。
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現在過來,又能怎麼樣呢……
人死了就是死了,祭奠,不過是給活人看的。
可賀嚴卻是慌了。
他寧願時羨罵他,打他,怨他怪他。
起碼這樣,還能證明時羨依賴他,信任他……
可不需要了是什麼意思?
賀嚴不敢細想。
他能做的,只有在這裡陪著她。
地板冷硬,不知時羨跪了多久。
賀嚴怕她受涼,拿了個蒲團想墊在時羨膝蓋下面,也被她拒絕了。
她明明那麼傷心,悲傷幾乎溢位來,卻沒有一滴眼淚。
時羨閉了閉酸澀疼痛的眼睛,再睜開時,瞥見外婆遺照前的蠟燭快燃完了。
她撐著地板緩緩挪動已經發麻的小腿,想要去續上。
誰知才站起來,眼前卻突然一黑,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賀嚴幾乎一瞬間起身,驚呼一聲,「羨羨!」
他一個箭步衝上去,將時羨抱在了自己懷裡。
抬腿就朝外沖。
辜景銘本就在門口等著,一見賀嚴抱著時羨出來,立馬迎了過去攔住賀嚴,「怎麼了?」
賀嚴幾乎方寸大亂,一雙眼睛布滿了憂急,「去醫院,快去醫院!」
辜景銘也沒多問,迅速跑到車旁邊替他開啟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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