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對自己失望。
不,是絕望。
是對人生的絕望。
既然自己的人生已經毀了,時羨又憑什麼擁有幸福?
溫子安斂去神色,不言不語的將手從溫父手中抽出來,起身。
「子安!」
溫父回頭時,溫子安已經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他心中一驚,抬腳追了上去。
「兒子,你這是在作孽啊!」
溫父餐廳門口攔下溫子安的車,痛心疾首。
死死扒住窗戶,試圖做最後的阻攔。
不料溫子安卻只是冷笑一聲,唇角盡顯涼薄。
他說:「我救過那麼多人,以後也還會救更多的人,就算有什麼孽,也該抵消了。」
說罷,抬手按下車窗升降鍵,將溫父和他的話一同隔絕開來。
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他走的那麼決然,一如那顆想要報仇的心,堅定不移。
——
醫院。
賀蓁從時家離開之後,便又折回了醫院。
賀嚴喝了太多的酒,即使打了葡萄糖,也始終都沒有清醒過來。
他背部有傷,不能躺,只能趴,那模樣,看著就難受。
忽然,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離門口最近的傅沉主動過去擰開,便看見門口站著一個小護士。
她朝傅沉微微點頭,隨即入內,直奔賀蓁,急聲道:「賀醫生,主任讓您去找他一下。」
「現在嗎?」
小護士點頭,「您快去吧,好像是跟九床前天的手術有關。」
賀蓁微微蹙眉。
那臺手術是她做的,她是主刀,主任現在找,肯定是有要緊事。
可
見她目光落在病床上,沈宴星便很有眼色的說了句,「你去吧蓁蓁,你哥這邊兒有我們呢。」
說著,他給旁邊的傅沉和辜景銘遞了個眼神。
他們都點了頭,賀蓁才不放心的站起身。
剛隨小護士走到門口,就聽身後驚呼一聲,「賀兒你醒啦!」
聞聲,賀蓁立刻轉身,直奔病床。
果然瞧見賀嚴雙目略,略略睜開一條縫隙,帶著茫然打量眾人。
許是趴地時間太長,他胸口悶得難受,剛想起身,卻不慎牽扯到了傷口,火辣辣的痛感使他倒吸一口涼氣。
見狀,賀蓁趕忙按住他的肩膀,「哥,你別動,你背上有幾個特別深的傷口縫了針,千萬別裂開了」
「時羨呢?」
賀嚴蹙著眉心,薄唇微啟,開口卻問了一句大家都答不上來的話。
見他們都不言語,賀嚴當即撐著手臂起來。
「哥你幹什麼呀?」
賀蓁一驚,「我不是說你不能動嗎?你背上縫了針,你這樣傷口會裂開的!」
「走開」
賀嚴費力地推開搭在自己肩頭的手,不顧錐心般的痛感想要下床,「我去找她」
幾個大男人硬是按不住他,掙扎期間,扯到了傷口。
賀蓁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病號服被鮮血染紅。
沈宴星鬆了手,揚聲大喊,「我替你去!」
「我替你去還不成嗎?!」
他喘著粗氣,伸出三根手指,「我發誓,我肯定把時羨給你叫過來,要是叫不過來,我就提頭來見!」
說著,他給賀蓁遞了個眼神,「蓁蓁,你給你哥治傷,別到時候時羨過來了,他也死在這兒了!」
話落,他十分利落的轉了身。
第165章 你是個潑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