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自家兄長昏迷不醒,賀隨什麼也來不及問,將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輕輕鬆鬆地把他拖上了樓。
沈宴星感嘆年輕真好之餘,連忙過去給他們開門。
這邊門剛闔上,就傳來隔壁東西碎裂的聲音。
緊接著,就聽見賀老太太怒斥道:「你休想!淺淺什麼都告訴我了,羨羨的死跟許慕嘉脫不了關係,她來祭奠,她安的什麼心啊?」
賀遠岑看著腳邊散落的碎片,既後怕又無奈,「媽,你別聽淺淺胡說,那丫頭是被寵壞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先是莫名其妙的去找嘉嘉打了一架,把嘉嘉打的傷口都裂開了,可人家根本就沒和她計較,今天老許也不過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過來給時羨上一炷香,否則人家憑什麼來看她?」
「我呸!」
賀老太太氣得發抖,「誰稀罕他來,我早就跟你說過,許慕嘉這個丫頭心術不正,你偏偏不聽,現在好了,你的孫子,你的兒媳婦都被她害死了,你還敢替她說話,我告訴你賀遠岑,今天你要是敢放她一家進來,我就、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你不認我就不認我,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賀家好,我問心無愧!」
他越是這樣,賀老太太便越生氣。
「爸!」
賀蓁急了,邊替她順背邊心急地喊了聲,「你別說了!」
賀遠岑狠狠瞪她一眼,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宋珺緹瞧這母子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心裡也不好受。
安慰過老太太,又對賀蓁吩咐:「照顧好奶奶,我去看看。」
說罷,她便朝著賀遠岑的方向追了過去。
一路小跑,總算在賀遠岑出門前攔住了他。
囑咐道:「你待會兒見了老許,跟他說咱們賀家的人手夠用,就不用他過來幫忙了,嘉嘉還病著,讓他們先回醫院吧。」
老太太自從得知時羨和孩子的死訊之後,醒了暈,暈了醒,血壓一直就沒下來過,若是再見了許慕嘉,誰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你怎麼也這麼說?」
賀遠岑得不到理解,氣的肺都快炸了。
指著門口道:「像你說的,人家嘉嘉病著還坐輪椅過來祭奠,我怎麼好意思把人家趕走?」
宋珺緹懶得和他分辨,反正一招著許家事,他什麼原則都沒有了。
撇嘴道:「你不好意思,那我去。」
沒走兩步,卻又被賀遠岑拉了回來,「你去跟我去有什麼區別?媽糊塗了,難道你也糊塗嗎?時羨已經死了。小嚴和嘉嘉的事兒也應該提上日程了,現在不讓人家許家進門以後還怎麼見面?」
至此,宋珺緹才明白賀遠岑到底打什麼主意。
不解道:「你怎麼還不死心?人家小嚴、」
「行了!」
賀遠岑不想聽她廢話,只道:「我一早就說過這件事兒不用你管。和許家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話落,他丟下宋珺緹,大步朝門口走去。
徒留宋珺緹愣在原地,目光複雜的看著他的背影。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既熟悉又陌生。
結婚這麼多年,賀遠岑在她面前一直是一個溫柔體貼的丈夫,在他們的孩子賀隨面前,也是一個慈愛的父親。
從來都是小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只有支援,沒有反對。
偏偏是對賀嚴,永遠一言堂。
彷彿賀嚴不是他的兒子,只是一個能為他帶來利益的機器。
恍惚間,她聽到身後有人喊了一聲媽,轉過頭時,正有一位十幾歲的少年朝她走過來。
眉目中透著幾分擔心,「媽,你和爸怎麼了?我剛才聽到你們好像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