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羨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可對上那雙虔誠又熱烈的目光,所有的話都盡數卡在喉頭。
半晌,也沒發出聲音。
蔣寒笙沒有強迫她做決定,而是噙著卑微,顫聲問:「你討厭我嗎?」
「當然不!」
時羨毫不猶豫的否認,「相反,我很感激你,這段時間,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你都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沒有你,雲恆集團不會有現在的發展,可」
「不討厭就好。」
在時羨即將說出後續的話時,蔣寒笙下意識打斷了她,似是在害怕什麼。
等到說出口了,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和膽寒。
垂著頭,自嘲般笑了笑。
「雖然你不說,但我也能看出來,賀先生昨晚去天城碧,是誠心想跟你複合,而你……其實也很掙扎……」
他把自己看的很透徹。
時羨遮住眼中的複雜,牙尖輕輕咬著唇肉。
沒反駁。
「也是,畢竟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他總是你曾經的青春。」
蔣寒笙替她尋了個臺階。
卻又話鋒一轉,「但即便如此,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時羨抬頭,正對上那雙殷切的眸子。
裡面清晰映出了自己的影子,彷彿除她之外,再也容不下世間的一花一木。
他說:「我不要求你忘掉賀嚴,也不奢求你能一下就愛上我,可我盼望著你能試著去愛我,從感激,到感動,再到感情無所謂時間長短,只要有那麼一天就好。」
時羨怔怔地看著他。
安靜的聽著。
每一個字,都宛如一塊石子,投進她早已平靜無瀾的心湖中,激起陣陣漣漪。
蔣寒笙深吸口氣,從她手裡勾過項鍊。
「這枚鑽戒,是我在七夕的時候,就想送給你的。」
他捏在指尖,輕輕摩挲著戒圈。
「鑽石裡面,印著七夕你設計展那天你所用展品的初稿,和你一起為設計展找靈感的那段時間,是我認為最值得紀唸的事情,這張設計初稿,也是我們之間結緣的見證。」
「鑽戒這種東西,一生只送一個人,它是我對你的承諾,但是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我這樣,只是想給自己的感情做一個交代,並不是想逼你什麼……」
「你如果不願意,就當成項鍊收下,作為我們之間友誼的見證;
如果覺得我唐突了,連朋友也做不成,那就不收,我也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來打擾你,更不會干擾你的生活,讓你難堪。」
時羨茫然許久,眼睛似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屏障。
輕輕攥緊了搭在膝蓋上的手心。
很久都沒有說話。
蔣寒笙雙眸微轉,將她的小動作都盡數收在眼底。
那份盼望,也漸漸變成了絕望。
苦笑著自嘲,垂下頭,掩下眸中無盡的悲傷。
微不可聞的說了句,「也沒關係。」
話落,他深吸口氣,扶著膝蓋起身。
正要回到座位上時,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急呼。
「蔣總!」
蔣寒笙腳步一頓,轉過頭。
若不是離的遠,時羨便能清楚的看到他眼底那一層薄淚。
「你……」
時羨櫻唇微啟,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你願意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話落之際,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掌心朝下,中指微微抬起。
蔣寒笙沒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直到時羨朝他胳膊垂落的方向抬了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