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燭一盞接一盞地點亮,僕婢抱來了暖爐和熱酒。
陳慶熱情地招呼蒙甘的親兵坐下,親自給他們每人添了一杯酒。
“先喝點酒暖暖身子。”
“天寒地凍,府裡那些瘟生竟然把諸位英雄擋在門外,回頭我就打發了他們!”
他沉著臉發洩不滿,眼神中充滿愧疚。
“無礙的。”
“聽聞府令大人封了侯爵,門禁森嚴一些也是應該的。”
“承蒙侯爺招待,我等感激不盡,怎敢再怪罪旁人。”
“侯爺息怒。”
眾人連番勸說,陳慶才悻悻作罷。
“家主,羊肉來了。”
熱巴端著個托盤,上面擺滿了熱氣騰騰的羊肉。
蹭。
坐在陳慶身邊的熱巴猛地起身,站起身用莎車國語言喊了一聲。
咣!
熱巴手中的托盤失手脫落,羊肉灑了一地。
娜扎一個箭步衝了出去,久別多時的姐妹倆緊緊地抱住對方,霎時間嚎啕大哭。
陳慶似笑非笑。
這麼久了,脾氣還是那麼臭。
坐我旁邊那麼久,跟木頭樁子似的,硬是沒跟我搭過話。
不過說來也奇怪,蒙甘留守莎車國的親兵返回大秦這沒問題,娜扎不是當國王去了嗎?
她怎麼也跟著回來了?
“諸位怎麼挑了這麼個時節返回?”
“萬一路途中稍有耽擱,風雪交加,豈不延誤了行程?”
“不如多留數月,明年春再啟程。”
陳慶的話還沒說完,一名脾氣火爆計程車兵就拍起了桌子:“還不是特孃的李信那個敗軍之將!”
“尼瑪個瓜劈,小人得志便猖狂,蒙將軍若在,老子一刀劈死他!”
“尕(gǎ)慫有膽子真刀真槍拼上一場,仗勢欺人,入了他的娘!”
眾人群情激奮,進行了一場含媽量極高的輸出。
待門外吹進來一陣冷風,熱血上頭的腦袋才冷靜了下來。
“諸位看我做什麼?”
“莎車國是你們提著腦袋打下來的,西征大軍才有了駐足之地。”
“而今他鳩佔鵲巢,反倒把眾位英雄一腳踢開……”
“難道不該罵嗎?”
“真特孃的不是東西!”
陳慶也跟著罵了一句,眾人臉色才輕鬆起來。
蒙甘率親兵捷足先登,先拿下了莎車國,搶了李信的功勞。
他要是能對這幫親兵有好臉色才怪了。
待大軍在莎車國安營紮寨後,立刻命人客客氣氣地把這夥殘兵禮送出境。
連帶著莎車國女王也一併給送走了。
蒙甘攜帶的人手非常少,需要這樣一個傀儡安撫人心。
李信的西征軍所向披靡,壓根用不著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打遍西域無敵手,你就說服不服氣吧?
不服氣咱們下輩子見!
眾人明白此時身在咸陽,不能像在域外那麼放肆,用稍微婉轉的語言痛斥李信的小人行徑。
陳慶靜心聆聽,時不時問一些關鍵的環節。
而熱巴蹲在地上,快速地將灑落的羊肉收拾起來。
娜扎看著姐姐卑微的樣子,回頭狠狠地瞪了陳慶一眼,也蹲下身幫忙。
不知道什麼時候,姐妹倆一起退了出去。
豐盛的酒菜流水般端了上來。
老兵們再顧不上其他,一個個端著杯盤狼吞虎嚥。
李信倒是安排了人手送他們回來。
但此時西征軍的每一位士兵都很珍貴,少一個力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