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外面的雨還沒停呢。”
王芷茵瞧出了蓋聶的為難之處,善解人意地說道。
如果硬要在遊俠兒中間推選一位精神領袖,那蓋聶一定無出其右。
武藝高絕,怒視荊軻使其知難而退。
聲名遠播,天下誰人不識君。
行蹤飄忽不定,自帶神秘屬性。
關於他的傳聞典故數不勝數,王芷茵久仰大名。
好不容易在野廟中撞見,對方又沒有敵意,自然要好好結交一番。
“呃,蓋聶宗師再坐一會兒?”
陳慶遲疑著發出邀請。
對方自從得知他的身份後,表現就有點不對勁。
原本想早早送走,省得麻煩。
但既然王芷茵開了口,不挽留一番反倒像是心虛似的。
“難得遇到賢伉儷,在下就叨擾二位了。”
蓋聶借坡下驢,順勢在火堆邊坐下。
“方才一時莽撞,擊暈了門外的護衛。”
“約莫半個時辰就會醒過來,實在冒犯了。”
蓋聶不好意思地作揖行禮。
“本領不濟,讓他們受個教訓也好。”
陳慶大度地說道。
眼前坐的這位可不是什麼江湖草莽。
史記中明確記載,蓋聶和荊軻一樣,好讀書、擊劍。
能玩這兩樣的,百分百是貴族之後。
“雷侯為何會在此處?”
蓋聶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難以相信自己居然在這種地方遇到了此行的目標。
傳聞中陳慶驕橫跋扈、窮奢極欲,仗秦墨工造之利肆意欺壓朝中清官廉吏、苛責壓榨百姓。
蓋聶來找他比武,不光是為了與火器一爭長短,更想以手中之劍鎮壓妖氛,還世間清明。
此乃狹義之所在!
“哦。”
“那依宗師之所見,本侯應當在哪裡?”
陳慶戲謔地問道。
蓋聶沉默無語,先是看了眼他身上的蓑衣斗笠,然後又看向牆角邊的魚竿和竹簍。
除非對方是提前獲知了他的行蹤,刻意這副打扮等在廟裡。
但轉念一想,遍數天下英雄,還沒有人能無聲無息尾隨在後不被他發現。
“我來想想。”
“高高起華堂,遠遠引流水。糞土視金珍,猶嫌未奢侈。”
“亦或者是‘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
陳慶搜腸刮肚,謅出了幾句詩。
蓋聶臉色微紅:“並非如此。”
“那是‘左擁佳人如玉潤,右抱美人似花嬌’?”
陳慶接著打趣。
王芷茵瞪了他一眼:“你想得真美!”
“哈哈哈。”
“非是我想,是宗師這般想的。”
陳慶黠笑道。
“雷侯光明磊落,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今日始知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蓋聶愧疚地說。
陳慶面色坦誠:“不瞞宗師,平時確實是這樣的。”
“錦衣玉食,絕色佳人誰不喜歡?”
“本侯喜歡極啦!”
蓋聶愕然呆愣,片刻後暢笑道:“名利權色,世人競相所趨。雷侯爽直過人,在下佩服。”
“你只喜歡手中的劍,然否?”
陳慶笑著問道。
“嗯。”
蓋聶愛惜地撫摸著手中斑駁的劍鞘,痛快地點點頭。
“宗師心性過人,方能在劍術上有如此造詣,本侯同樣佩服得緊。”
當一個人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