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因為新生兒的夭折率極高,故此從嬰兒呱呱落地之後,直到百日之後,才舉辦慶賀添丁的儀式。
當然這樣的習俗也僅限於貴族士人等上層階級。
扶蘇不想過多鋪張浪費,在宜春宮舉辦了一場低調且隆重的百日宴。
皇室宗親和公卿勳貴齊齊到場,氣氛熱鬧又喜慶。
嬴政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腦子裡全是那張描繪著未來武器的畫作。
何須等到闞兒登基的時候!
寡人窮江山之物力,好歹先試做一部分出來嘛!
“陳慶呢?”
他趁著扶蘇過來的時候,低聲問道。
“先生嫌今天人多嘈雜,早早與詩曼一起過來道賀之後就去了股票交易所。”
“父皇要召見先生?”
扶蘇躬身說道。
“罷了。”
“改日再說。”
嬴政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哪怕他再好奇、再心急,帝王威儀總是要顧忌的。
此時,富麗堂皇的大廳中,羋瀅拿著一支沾滿金粉的畫筆,專心致志地描繪著一隻引頸高飛的鳳鳥。
她踩在木架上踮著腳尖,沒多久額頭就佈滿了汗珠,胳膊更是酸得快失去了知覺。
等畫完點睛之筆後,羋瀅心氣一鬆,忽然感覺雙腿發軟,顫顫巍巍差點從梯子上摔下來。
“小心!”
“我扶著你,慢慢下來。”
陳慶一直幫忙扶著梯子,見狀飛快地伸出手,攙扶住筋疲力盡的羋瀅。
“多虧有小姨母。”
“這金鳳栩栩如生,滿堂添彩。”
“氣氛一下子拉滿了。”
他滿意地打量著周圍的裝飾和陳設,滿意地點點頭。
丈繡香桂為柱,彩花毹甄(音榻登,地毯)鋪地。
天窗上鑲嵌著大塊的玻璃,灑下柔和的光線。
大門的正對面就是這隻畫壁上的金鳳,曲頸昂揚,意頭還不好嗎?
羋瀅扶著梯子喘了會兒才緩過來,她盯著畫作邊角處歪歪扭扭的題字,小聲念道:“股市有風險,入市需謹慎。”
“陳慶,我的心血全被你的一手臭字給壞了。”
“畫工你不行,書法你還是不行。”
“虧你還是內務府府令,我看連個學堂裡的塾師都不如。”
連續兩天被拉來當畫工,羋瀅怨氣滔天。
“我手藝再差,去學堂裡應聘畫師保準不會落榜。”
陳慶壞笑著說。
“為什麼?”
羋瀅恍然大悟:“哦……你又打算以權勢壓人對不對?”
“非也。”
陳慶信誓旦旦地說:“我若落榜,四方蠻夷皆驚顫膽寒!”
“走吧。”
“把這裡清掃一下,明日股票交易所就開業了。”
羋瀅沒得到答案,嗔道:“說的好像有多少人會來捧場一樣。”
“你得罪了多少人心裡不清楚?”
陳慶莞爾一笑:“他們一定會來。”
“因為今日皇孫的百日宴上,扶蘇殿下會代為邀請宗親勳貴來此一睹。”
“不給我陳慶面子不要緊,駁了太子的面子……”
“呵呵,我猜他們會識趣的。”
二人出了大門,羋瀅累得無精打采,只想快點回到寬敞舒適的馬車上小憩一會兒。
陳慶還有諸多事務交代,一時半會兒無法脫身。
羋瀅耷拉著腦袋,等了沒多久忽然發現一夥錦衣玉帶的貴族子弟絡繹不絕朝著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