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發出了女性的聲音:“這是我的地盤。”
“我們只是路過。”約伯含糊道,“你一直住在這種鬼地方?”
對方的聲音更冷了:“這是我們的家。”
約伯訕笑了聲:“你還有其他同伴?”
不會真是和他遇到的那位塔特一夥的吧?塔特把他騙進來,一句話沒解決就要殺了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和你有什麼關係?”
約伯卡了殼,萌生了一些退意,如果真是塔特一夥,那繼續和這些人打交道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
下一秒,黎危的聲音響起:“現在是黑天,外面很危險,我們能在這裡留宿一天嗎?”
約伯的心一下子鬆了,對啊,有黎隊在怕什麼?
“……就一天。”
本來態度極差的女人竟然應允了黎危的要求,只聽嚓得一聲,門口的人影手上亮起了暖紅的火光,照亮了女人清瘦鋒利的面容。
她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跟我來。”
黎危問:“怎麼稱呼?”
“米顥。”
黎危問一旁的蒙妮:“她說什麼?”
蒙妮以為黎危沒聽清,就複述了一遍:“她說她叫米顥。”
米顥……幾百年前給研究所的實驗品們做身體檢測的那個醫生,而那個想殺約伯的塔特可能是和米顥同一時期的工作者。
養育間很大,有單獨的活動室、食堂、宿舍,但當下無一不籠罩在黑暗中,到處都是灰、雜物,是堆積了百年的荒蕪。
蒙妮注意到,這邊也有研究所其它區域的那種人造燈,但全部未開啟,也許是部分割槽域已經徹底斷電了……但其實不太合理,正常來說,那種人造燈可以驅散陰影,是生存的必備工具,能在這種地方生活九十多年,難道從來沒想過解決發電機的問題?
儘管外面的世界也異常昏暗,但和研究所相比已經算得上明亮了。
“你們以前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員?”
“嗯。”米顥言簡意賅道,“醫生。”
蒙妮裝作沒有遇到過其它研究員:“這裡存活的人多嗎?”
米顥停在一堵門前:“最開始有一十多個,大多數都是以前做實驗用的孩子……如今大人只剩下我和塔特,孩子也只剩下三個了。”
這邊人數要比研究員那邊少一半不止。
蒙妮猛然一頓,此刻才突然驚覺,養育間這夥人和研究所那邊難道互不知曉對方的存在嗎?為什麼不結盟到一起居住?
“咔”得一聲,米顥用鑰匙開啟了面前的門,裡面是一間破舊的宿舍:“你們湊合一下吧,我這裡很久沒來過外人了。”
宿舍很小,是個單人間,只有一張小床和衣櫃,牆上貼著一些破爛的照片和海報。
蒙妮剛想應聲,手便碰到了一塊布料,是黎危遞來的:“問問她有沒有見過。”
蒙妮低頭看了眼,是半件
殘破的衣服。她立刻認了出來,這是之前骸骨堆裡找到的以前姬穆那支小隊遺體上扒下來的,隱約還有股臭味。
她領會到黎危的意思,但奇怪於黎危為什麼不自己開口……也許是懶得說話吧。
在大家的印象裡,黎危一直都是一個話少且不好接近的人。
“我們在研究所西邊的走廊上看到了一件衣服,很巧的是,我們有個朋友在大半年前失蹤,那會兒他穿的就是這件衣服,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
蒙妮說得很慢,這些年她一直非常封閉自己,經常閉門不出,和人交流起來難免感到晦澀。
“沒見過。”米顥回答得很快,點燃了宿舍牆上的蠟燭,這也是人類可以抵抗黑天的光源之一,“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