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博文:「她說你看起來挺好的。」
好不好的。
牧也覺得他們之間已經不再適合聊這些親屬之間關心的話題。
她沒吭聲。
通話一時間陷入了死寂。
時間有些長。
長的牧也失了耐心。
這樣沒有意義的談話牧也覺得應該適可而止。
但牧博文卻在這時喊了一下她的名字,「阿也。」
他彷彿斟酌了一番,才艱難的出聲:「你媽的忌日快到了。」
牧也聞聲,紅唇忍不住掀起嘲諷的弧,「勞煩您還記得她的忌日,實屬不易。」
這話聽起來有些尖鑽刻薄。
但的的確確,至少有六七年了吧,這是她第一次從牧博文口中聽到他提及母親。
靜默了片刻,牧博文又說:「那我們約一下時間,到時候一起去看你媽好不好?」
「我不一定哪個時間段有空,」牧也冷淡的說:「您有心去就去,不必在我面前說。」
她話語間異常冷淡,也沒給他留面。
最後牧博文訕訕掛了電話。
掛電話之前牧博文給她吃了一顆他自以為是的『定心丸』。
「阿可找了個能幫襯她的男朋友。」牧博文說:「放心,以後你孟姨不會再因為錢的問題來找你的麻煩了。」
牧也觀察牧可跟程天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卻不這樣認為。
但總歸不是她該操心的事兒。
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此時她正坐在辦公桌上。
掛了牧博文的電話,她順手拿來日曆。
翻開下一頁,她認真的看著,那個早前就被她用紅筆給圈出來的日子。
眼睛頓時有些酸澀。
她閉上眼睛,輕輕地揉了揉……
……
一個星期之後,到了容赤拆石膏的日子,正好也是她打第三針疫苗的日子。
容赤先是陪她去把疫苗給打了。
打完疫苗,她又陪他去把石膏給取了下來。
所有的檢查結果顯示,他恢復的狀態極好。
兩人往外走的路上都沒說話。
不知怎麼回事。
從早晨來醫院開始,牧也心裡就感覺有些沉重。
她沒想明白。
或許是不願意去深想。
直到她把話問出來:「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現在我是不是可以回自己家了?」
容赤看著她,彷彿要望進她的心裡,「瞧你這表情,是不捨得走了?」
「怎麼會。」牧也下意識避開他的視線,她笑笑,「我是太開心了好嗎?」
容赤抿著唇,面色凝重,「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牧也:「怎麼了呢。」
「剛剛醫生的話你沒聽到?」他眯起眸,眸底色澤濃稠,「還是作為一名專業的急診科醫生你覺得拆線之後我的手不需要恢復期就能活動自如了?」
「當初我問你的時候,你自己都說,至少三個月才能真正的恢復之前的狀態。」
「牧醫生,你就是這麼報答你的救命恩人的?」
牧也被他連番質問的有些懵。
反應了好一會兒,「行,我知道了。」她慢吞吞的點頭,「我會等你完全恢復好了再離開。」
她聽著自己的語氣輕快了許多。
明明這兩天因為牧博文的電話搞得心情不太好。
但就是不知道為何,她突然就覺得,眼前的色彩多樣。
她終於看到了春天的色彩……
容赤拆完線就走了。
牧也留在醫院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