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珩就不似蘇沅這般悠閒自在,進園子後便召集王元若等人議事。
“河堤偷工減料一案,經查證布政司參政趙起元牽涉其中,就差拿到關鍵的賬本證據,便可將他繩之以法。金陵知府楊傑書推波助瀾,但目前缺乏實證。”王元若神色凝重,“據探子最新訊息,發現此事中還有江南總督衙門的影子。”
裴景珩微眯著眼睛,手指輕敲桌面。
楊傑書是太子的人,在金陵盤踞多年,樹大根深。趙起元是燕王岳父李向松的弟子,燕王的嫡系。他二人同河堤一案有關,早已不是秘密,只是沒有想到江南總督也被牽扯進來。
江南總督範淵,可是父皇的心腹......
“這三家在江南勢力錯綜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如何查案,你們有何高見?”裴景珩沉吟片刻,問道。
“殿下,在下以為,必須從根源下手!”王元若拱手道。
“哦?”裴景珩挑眉。
“先從趙起元下手,河堤一案,趙起元身為佈陣司參政,首當其衝要被問責,是此案名正言順的突破口。一靜不如一動,動起來,水被攪渾,魑魅魍魎自然紛紛露面。”
......
江南園林甲天下,亭臺樓閣、雕樑畫棟,花草樹木相映成趣,一步一景。
“夫人,這園子真漂亮!”綠珠讚歎,瞅了瞅見四下無人,小聲道,“您跟著殿下南下,可真是值了!殿下對您日益寵愛,您也見了江南風景。就是夫人您什麼時候不喝那白蘭香片?”
白蘭香片,南下時林氏讓人特意送了一大包過來,那份量足夠她喝一年的。她每次事後喝,蘭芝和綠珠兩丫鬟也察覺出了不對,雖然不知其中有什麼藥,但也知道她在避子。
“你也說了,殿下對我日益寵愛,但是這還沒有達到我想要的程度。我這剛和殿下培養感情,若是有孕了,殿下身邊必定要來新人。豈不錯失獨佔殿下大半年的難得機會。子嗣一事,我自有打算,莫急!”
蘇沅安慰地拍拍綠珠的手。她知道兩個丫鬟為她著急,但現在真不是懷孕的好時候,她打算在過幾個月再懷,最好是回京前4個月左右。到時候感情培養了,懷胎也穩了。
傍晚,裴景珩命人傳話說,夜裡他要赴宴,要晚歸。讓她自行用膳,早些睡,不用等他了。
華燈初上,裴景珩一襲玄色錦袍,在王元若陪同下,登車朝金陵城最大的酒樓醉月樓而去。
下午,金陵城知府楊傑書得知他進城的訊息,上門拜訪。
他未露面,以他舟車勞頓為由,讓元若出面。楊傑書臨走說在醉月樓給他辦了接風宴,懇請元若務必請他賞臉到場。
“殿下,宴無好宴!楊傑書這個老狐狸,下午一直東拉西扯,嘴裡沒有一句實話。”王元若低聲道,“我命人打聽了,金陵大小官員都會參加,趙起元和江南總督範淵也會來。”
裴景珩神色淡淡:“本王既然來了,還怕他的鴻門宴?!不怕他使壞,就怕他不作妖。”
在金陵也住了有幾天了,裴景珩事務繁忙,每日深夜才回房,一大早又去前面。蘇沅想和他多待一會兒都沒有時間。
她只能帶著蘭芝和綠珠逛園子,賞賞花,喂喂魚。可再大再美的園子,也架不住天天逛,沒幾天就膩了。
蘇沅練完字,放下筆悶悶道,\"到了江南,整日拘在園子裡,實在無聊,不如咱們出去轉轉吧?
“夫人,按府裡的規矩,您不能輕易出府的。”蘭芝提醒道。
“可是總不能來一趟金陵竟也不知金陵城的模樣吧,想想就可憐!”蘇沅氣悶,“這又不是在京城的秦王府。”
夜裡,待裴景珩回房,蘇沅便和他提起想出園子逛逛的想法。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