駁船行駛到江中間,周圍水面就像沸騰的開水,咕嚕咕嚕升起氣泡。
密密麻麻的鐵絲狀髮絲從船底一路攀爬上來。
一天天事雜這麼多呢?
曹七量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傳說中的災厄體質,怎麼麻煩就沒有斷過。
劉大力捂頭趴下,“是江鬼,仙師,有什麼寶貝快點扔進江裡,江鬼不拉窮光蛋下水。”
曹七量眼角抽搐一下。
這江鬼為財而來,這一戰不可避免。
要我命可以,舔我包不行!
一道人影衝破水面,穩穩落在船頭,是位身姿綽綽的女人,沒穿衣服,長到沒有邊際的頭髮恰到好處的蓋住必要部位。
攀上駁船的髮絲悄聲無息纏住曹七量的腳踝。
江鬼腳步一擰,赤足在木板搓出刺耳的摩擦聲,爆發出巨大的動能,眨眼間跨越三米的距離衝到曹七量眼前。
大長腿帶著呼呼的風聲,如鞭子般狠狠抽來,遮光的黑色秀髮隨風飄散,曹七量被另一種毛髮吸引。
“砰!”
速度太快了!曹七量一不留神便被踢中。
胸腔骨幾乎塌陷進去,臉色驟然一白,吐出一大灘血。
緊接著江鬼的身體高高騰起,曼妙身姿遮蔽了落日。
曹七量死魚眼倒映著迅速擴大黑色人影。
一聲悶響,江鬼鴨子坐,壓在了曹七量臉上,施加整個身體的重量。
曹七量只覺得呼吸困難,還有一股海草的味道。
一旁的劉大力看到這一幕,有些尷尬,又有些敬佩,“仙師不同凡響,牙口真的硬!!!”
曹七量奮力掙脫,肋骨忽然感到被利器刺中的劇痛,渾身冷汗直流,想喊卻喊不出來。
那些攀附在駁船上的髮絲,扭轉成一根根長矛,不斷刺向他的胸腔,腹部,大腿,手臂。
只有腦袋因為被壓住,逃過一劫。
江鬼抬起身子,曹七量終於可以呼吸。
只見那張憐人的蒼白麵孔湊了過來,一臉病態的興奮,“王郎,喜歡麼?”
“瘋女人。”曹七量張開嘴巴,發動【血劍術】。
一柄巴掌長的紅色小劍貫穿江鬼的嘴巴,從後腦破殼而出。
“王郎,你又殺了我一次。”
啪嗒,啪嗒。
江鬼流出眼淚。
第一感覺是淚,可眼淚怎麼會是黑色的的?就像融化的瀝青。
凝神看去,那是江底的淤泥,從眼角擠出,滴落成線。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江鬼本人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
曹七量用力推開身上的江鬼。
江鬼仰面朝天,表情僵硬,斷斷續續重複著,
“王郎,你說過不嫌棄我是寡婦,你說你會娶我。”
“王郎,你最喜歡在江邊垂釣,我一直在等你。”
“王郎,我等你等的好累。”
劉大力抹了抹眼淚,悲慼道:“真是個痴情女子。”
“王郎,對不起,鐵匠的兒子實在太俊俏了,我沒忍住。”
劉大力:“………”
江鬼氣若游絲,“王郎,還有其他人,你是最特殊的那個,每次都是隔靴搔癢,所以我才愛你……”
劉大力揉了揉凌亂的頭髮,嗓子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
曹七量無聲腹誹:她一定非常愛那個王郎,才給他戴了那麼多腦子。
黑色淤泥越來越多,不斷從江鬼眼中擠出,順著臉龐,滴答滴答掉落在地。
“王郎,王郎………”
卡帶般重複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