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稷:
母親說她做的事從不後悔,雖然在我聽來她做的那些事與人格格不入,可是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合格的女君、合格的母親。
有人說她是個心狠手辣的女魔頭,也有人說她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可是我明白她走到今日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她常常說起自己12歲時,那時的她連一雙完好的鞋子都沒有。
她穿的第一雙新鞋,是從泉水村小馬氏她那個三叔母手裡搶來的。
她還說自己吃過最溫暖,最飽的一頓飯,是分家之後。
她帶著小舅舅和外祖母去抓的蝲蛄蝦。
後來他們開始做滷肉,建房子、開酒樓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再後來她們跟著曾外祖父回了家,那時的她第一次感受到深宅大院的爾虞我詐。
她不喜歡,她想著逃離,後來她與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
更會同我和妹妹說起,外祖母楊氏是個很好的人,她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
她是個很好的母親,是她生命中第一個給予她溫暖的人。
那時的我才明白,母親一直在外祖母的悲痛中無法釋懷……
我曾問過我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會說他是個很好的君王,所以我很好奇。
直到出使南陽見到那個人後,我有些失望,他並沒有母親說的那般好。
或許是人在歲月的長河中走過,都會有變化。
我承認那個人有謀略、有膽識,坐在那個位置上定不是個平凡的人,可我仍然覺得那個人配不上母親……
在我離開南陽前,他將一個錦盒遞給我,當我開啟時,看見了那裡面是滿滿數不清的,雕刻精湛的木質鈴鐺。
我看著他收起盒子,行了一禮,在離開時我看見了他紅了的眼眶……
那時我忽然覺得,或許母親在他心裡是很重要的吧。
而他在母親心裡只存在一個小小的角落。
在我二十五歲時,母親將北桑交給了我,她說她一輩子很累,不想妹妹像她那般,她應該自由自在肆意的活著。
讓我別怪她,可我哪裡會怪她,她和妹妹是我最親的人……
承桑以寧:
從十歲起我便跟著阿桑舅舅和玄武舅舅,在這寬闊的天地間行走。
直到在墨州我遇見了那個傳說中的父親。
……嘖嘖……也不怎麼樣,母親的眼光真的不是很好。
他身邊跟著比我年紀還要小的女孩子,她撒嬌的衝著他要街邊的糖葫蘆。
我想若那個女孩子換成是我,會不會他也會這般寵溺的對我。
在我突然有所期待的時候,他朝我看了一眼,只那一眼我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緒。
衝著他撇了撇嘴,告訴他其實我很嫌棄他的。
我有那麼多舅舅,哪裡缺他那樣一窩孩子的爹……
第二次遇見他,依舊是在墨州城內。
醉月林居的門口,那人抓了弦月閣的閣主,聽說曾經是賢王府的人。
我知道那位弦月閣的閣主,他是害死令儀姨母的人,五舅舅至今孤身一人,皆是因為那個人。
我與他們擦身而過時,他們帶著莫名的情緒看向我。
最後我被阿桑舅舅拉走了。
當舅舅說起那兩人時,我的腦子裡只有一種想法,我這位母親大人是欠了多少情債啊!
舅舅和姨母們說我是最像母親的。
在他們的口中我看到了不一樣的母親,那個鮮活肆意的母親。
不是困在這一方天地的她,她本該可以肆意的活著,可卻挑起了那沉重的擔子。
所以母親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