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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多麼讓人悲傷的事情。
成為仙帝前,他沒有輸過。
成為仙帝后,他沒有贏過。
故此,他原本堅定閃耀的無敵心都有些動搖,都不那麼自信了。
可即使是這樣,忽視成道仙帝后的屈辱人生,他也自信,在這片諸天中的古史上可排前三,除卻那位大凶人外,還有一個藏頭縮尾的傢伙,再無人能與他比肩!
“你且說說看。”
船伕笑道,想聽聽眼前這年輕人能說出什麼“驚世之言”來。
“我久不履塵世,對這一個個時代的瞭解都流於表面,許多功過,還是你們這些後人更有評說的資格。”
他微笑著,反手間有石桌石椅出現,又有一碟青梅,一壺濁酒,邀魔祖對坐暢飲。
“說英雄誰是英雄?”姜逸飛也沒有畏手畏腳,“青梅煮酒以論,實乃一大樂事。”
他為自己斟了一杯酒,話音滄桑,“道友可知,這世間有一界,曰‘仙’,神聖浩大,巍峨莊嚴,為世間之淨土,眾生之憧憬……”
姜逸飛娓娓道來,一手執酒杯,一手遙點未來歲月,長河下游。
他們縱然飛馳在時光長河上,但回家的路太遙遠。
縱然是現在,離仙域的出現都還有一段不短的路程要順流而下。
“此界之成就,離不開一群天縱奇才的英傑,他們抗擊黑暗,更有卓絕視野,遠瞻未來,欲護萬古紀元之安寧……”
“於是,創新法,匯萬界,欲以一界化諸天,為萬世開道途!”
“如此豪情,這仙域群英,可為真英雄乎?”
姜逸飛眸光灼灼。
聞言,船伕頭上的斗笠微揚,他低低笑了起來,“怎能為真?!”
“彼輩借大界以修行,本末倒置,創法不過浮雲,仙域之界看似浩大,實則積木堆砌,不成唯一,若遇災劫,大難臨頭各自飛。”
“更兼失之深思沉穩,妄觸不詳,取死有道,求生無路,都化作歲月之下一枯骨。”
船伕漫不經心的評價,談笑間將仙域評價了個一文不值。
姜逸飛做啞然狀,略沉默了一會兒,又莊重的開口,“我之祖界,曾有英傑並起,心懷遠志,把握時光,開闢輪迴……一為無終,一為六道!”
“輪轉諸天萬萬界,沉浮眾生六道間……此等宏願,可為真英雄乎?”
對此,船伕往下游看了一眼後,搖頭微哂,為自己斟酒輕飲,略有醉意,“雖心有大志,奈何不自量,若痴人妄語,徒增煩惱罷了。”
聞言,姜逸飛皺眉,似愛界人士不滿他人對母界前賢的詆譭。
不過,就事論事,他又難以駁斥。
好半晌,他眉頭舒展開來,“無終六道之後,大界殘破,傳言中有英傑崛起,照亮時代,聽聞其名為石昊,其堅韌不拔,動心忍性……不知其可為真英雄乎?”
“他?”船伕意態放縱,呵呵笑著,“此人我知曉,他三歲被彈鳥,四歲不斷奶……”
“轟!”
突然間,這時光長河上有驚雷若怒吼,亦有電光震世,彷彿是冥冥中有一柄無上仙劍在出鞘,從一口池子裡浮現,淒厲吟嘯,像是連萬古歲月都會被斬滅!
“砰!”
兩個酒杯摔在了石桌上,是被驟然而來的驚嚇給震的,手都持拿不穩了。
姜逸飛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都是對面的船伕在胡說八道,他什麼都沒有聽見。
而船伕的手則顫抖了一下,方才將酒杯拾起,“……那是不可能的。”
“此人心性卓絕,為修道而生,為應劫而至,自然是古今未來大豪傑,諸天萬界真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