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張開雙臂,婢女輕手輕腳地為皇帝更衣,婢女跪地給皇帝掛上香囊、玉佩等物件。
此時,順德慌亂地跑進來。
皇帝瞬間皺起了眉,順德是伺候他的老人,事情剛發生時情緒不穩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現在仍然沒有穩定情緒,那就是太不應該了。
從皇帝出浴池到現在不過須臾,皇帝的衣服還沒有穿好,順德就跑進來稟告,這短短時間根本查不出任何東西。
宮中出現夢蝶香確實是大事,但夢蝶香剛剛燃起就被皇帝掐滅,沒有造成嚴重後果。
順德應該冷靜下來,查清楚宣室殿出現夢蝶香的來龍去脈,再將事情稟告給皇帝,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查到一點東西就跑進來稟告。
“陛下,夢蝶香是制香監呈上來的。”順德道:“今日未初,制香監給貴姬娘娘那處送了香。”
順德話音剛落下,皇帝就像是一陣風衝出了宣室殿。
“陛下——不可以啊——”
順德連忙伸出手企圖拉住皇帝,如果貴姬使用了夢蝶香,此時過了幾個時辰,必然已經回天乏術。
水榭內各處都沾染了夢蝶香的氣息,皇帝現在闖進去除了損傷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的意義。
皇帝應該立刻封鎖水榭,不準任何沾染夢蝶香的物品離開水榭,將水榭內的全部物品都銷燬。
至於貴姬……陛下可以讓人先給貴姬檢查,確定貴姬沒有中毒後,再見貴姬。
皇帝是萬金之軀,還沒有子嗣,他出了什麼意外,那就真的是天塌了啊。
順德知曉皇帝在意貴姬,當他聽到下人說夢蝶香是制香監呈上來時,他立刻想到了他離開水榭時見到的紅木盒子。
他不敢隱瞞,立刻來稟告皇帝,順德說之前,就想好了勸皇帝冷靜的話。
可是他沒有想到,皇帝剛聽完第一句話,就直接衝了出去!
順德跟著跑出宣室殿時,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背影,轉瞬間就消失在了拐角。
皇帝喜愛騎射,他嚮往能像太祖皇帝一樣親征塞外,但他知曉自己的健康關乎天下安危,所以皇帝一直壓抑住這個念頭,他再喜愛刀兵,也只是偶爾在演武場射上幾箭。
皇帝有著極強的自制力,能剋制自己的喜好,用絕對的理性做出最好的選擇。
順德祈禱皇帝這一次也是這樣,陛下可一定要在水榭前停下啊。
皇帝無愧於自幼的勤學苦練,須臾間就衝到了水榭前。
他沒有絲毫的停頓,掀開水榭的珠簾一溜煙跑進了內室,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桑桑千萬不能有事。
他上一刻在慶幸上天眷顧他,這一刻就要面臨永失所愛的可能。
桑姬剛睡醒,她穿著單衣、蓋著薄被半躺在榻上,墨染的青絲如瀑般垂落而下,散在肩上、榻上。
榻邊臨湖的窗戶大開,外面黑雲翻湧,如珠玉般的雨滴落在池塘中,時有雨水探進室內,不捨離去,染溼了榻上的錦衣。
桑姬側頭望向皇帝,眸若星子,在這樣的天色下,越發襯得她不似凡人,似乎隨時都能乘風而去,遠離紅塵。
皇帝猛然一僵,心中惶然,佈滿恐懼,險些以為桑姬會驟然消失在他的眼前。
只停了一瞬,皇帝下一秒立刻反應過來,他衝到榻邊,單膝跪在榻上,單手攬起桑姬,另一隻手撥開桑姬垂落的發,要揭開她的外衫。
桑姬又驚又怒,她小睡才醒,裡面只穿了一件抹胸,外面罩著單薄的緋紅色綢衣,皇帝的舉動,無異於是將她脫了個乾淨。
尤其窗戶大開,雖然此時雨大,天色昏暗,隔著寬闊的池塘,遠處的人根本看不清水榭內的人,但這也足夠讓桑姬羞惱了!
桑姬用了全身的力氣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