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得以解釋之後,其他的回答,也就沒有明顯的漏洞。
“那麼今天晚上,你為什麼避開所有人,一個人去了關帝街?”但靳以寧沒有打算就此結束拷問,而是繼續問,“還有,和你打了二十分鐘電話的人是誰。”
邊亭的腦袋原本飛速運轉著,在聽見這個問題時,突然停了下來。率先蹦出他腦海的是慍怒,其次是一點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沮喪。
靳以寧依舊派人跟蹤他。
邊亭一邊剋制著自己異樣的情緒,一邊編藉口,當他看到桌上的檯曆時,忽然靈光一閃,想到眼下正好有一個現成的理由,於是就順手撿來用了。
“今天是我生日。”邊亭生硬地說道,“我就出去過生日了。”
對這個說法,靳以寧顯然是不相信,邊亭這個性格,就不像會熱衷於過生日的人。
“特地請假出去一趟,就為了一個人過生日?”靳以寧果然懷疑道。
“一個人。”邊亭面不改色,一口咬定,“電話是我朋友打來的,和他很久沒見了,就多聊了兩句。”
“哪位朋友?”不知靳以寧想到了什麼,笑著搖了搖頭,“我以為能讓你開啟金口多說兩句話的朋友,只有一個丁嘉文。”
邊亭說:“以前打工認識的。”
靳以寧目不轉睛看著邊亭,久久沒有說話,這樣的目光,讓邊亭覺得自己被架在了無影燈下,藏不住任何秘密。
“好,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希望你好好回答。”終於,靳以寧鬆開邊亭,開口輕聲說,“邊亭,你值得我信任嗎?
“靳先生。”邊亭主動直視靳以寧的雙眸,一字一句,真摯堅定,“您可以試著相信。”
這是一句謊言,是一句違心的話,但事關生死,明知有可能會被拆穿,但他沒有別的回答。
靳以寧沒有立即表態,在邊亭的注視下,他轉著輪椅,回到了書桌後面,開啟了抽屜。
邊亭的心像過山車,終於來到了最高點,因為他知道,靳以寧書桌中間的那個抽屜裡,藏著一把槍。
靳以寧已經再度對他起疑,他之前的這一連串審問,就是為了逼他露出馬腳。
抽屜滾輪滑動的聲音響起,靳以寧將手伸進了抽屜,衣料的摩擦聲,手指觸碰木料的聲響,無一不在提醒邊亭,靳以寧馬上要掏出掏出那把槍,一槍崩掉他的腦袋。
書房像是一隻正在逐漸凝固的水泥箱子,一點一點,將肺裡的空氣擠壓殆盡。
直到“啪”,一聲悶響,重物落在桌面上帶起的氣流,才讓這個房間裡的空氣重新開始流動。
靳以寧從抽屜裡抽出的不是槍,而是一疊書。
邊亭極度緊張的神經,尚未因為“劫後餘生”而放鬆下來,靳以寧已經開口說道,“這些書送給你,就當是生日禮物了。”
他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居高臨下的表情,“以後你晚上不用輪值了,把這些書看完,我抽空考你,不懂來問。”
邊亭渾身僵硬地瞥了眼這幾本書,結結實實地愣住了,他沒想到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
多種情緒混雜交織下,封面上“英語”“數學”“物理”這幾個大字,又激地他腦門上的神經狠狠一抽。
這算哪門子生日禮物,缺德程度和暑假送小學生試卷不相上下,邊亭心裡五味雜壇,不知該做何反應,才不讓人覺得可疑。
“你今晚叫我來,就為了這個?”邊亭一臉難以置信。
靳以寧變臉倒快,不久前他還咄咄逼人,此時已經像沒事人一樣,甚至還好意思反問他,“不然呢。”
一整個晚上的峰迴路轉大起大落,邊亭完全失去了情緒管理,大怒,“靳以寧,有病是吧?”
“禮物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