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邊亭不喜歡湊這樣的熱鬧,丁嘉文生日當天,他在學校待到近十點,才被丁嘉文追命一樣的連環電話call,從圖書館裡拽出來。
他到的時候,生日宴已經進入了午夜下半場。ktv裡金碧輝煌,走廊裡充斥著鬼哭狼嚎,他剛推開包廂的門,一隻酒瓶就砸在他腳邊,碎得稀爛。
玻璃碎片旁,一對男女正抱在一起,在魔幻燈光的遮掩下,啃得難捨難分,這隻酒瓶就是他們碰掉的。其中那男的見有人居然不長眼壞他好事,張口正準備噴髒,看清來人是邊亭,連忙把滾到嘴邊的髒話囫圇嚥了下去,堆起諂媚的笑。
“對不住了,邊哥,意外,意外。”
邊亭擺了擺手,沒有在意,徑直走向倚在沙發上兩眼發直的丁嘉文。
丁嘉文連喝了兩場酒,此時已經醉了個七八成。看見邊亭來了,他又一個鯉魚打挺,活了過來。
“阿亭,怎麼才來,每次都是你最慢。”丁嘉文轟開擠在自己身旁的一個男生,拉著邊亭坐下,又仔細瞅了他兩眼,嘴唇一癟,開始挑剔他的穿著,“你這穿的是啥?大學生出來參加同學會呢,一點都不像幹大事的。”
邊亭今天的打扮確實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白天他幾乎都待在學校,一身寬鬆的衛衣短褲搭配籃球鞋,像是一個誤入黑風洞的大學男生。
賈府的丫鬟,比一般小戶人家的小姐還要尊貴,像邊亭這樣大老闆身邊最親近的人,雖然也只是個馬仔,但也多的是人要拍馬奉承。
一個臉生小弟掏出一支菸,細心地點好,遞到邊亭手邊。邊亭擺了擺手,拒了。小弟當他是客氣,還要再勸,丁嘉文推了小弟一把,不耐煩地說,“上一邊兒去,別不懂事。”
靳以寧不允許邊亭抽菸,他身邊最親近的幾個人都知道。
“你上哪兒攢的這夥人?”
嗆鼻渾濁的空氣,讓邊亭的眉頭在不知不覺間皺了起來,他抽出一隻不小心壓在身後的女士包,反手扔到一邊,又環視了一圈四周。
包廂裡聚集了三四十個年輕人,除了常年跟隨靳以寧的幾張熟臉外,更多的是邊亭陌生的面孔,仔細看過去,還能發現其中不少是蔣天賜和蔣晟的得力干將。
提起這件事,丁嘉文還挺得意,他大著舌頭,豪情萬丈地說,“都是我兄弟。”
邊亭這才意識到,原來在不知什麼時候起,丁嘉文已經有了自己的交際圈,結實了這麼多新的朋友。
就在這時,門上響起了敲門聲,沒等丁嘉文回應,一個服務生推著一輛小車,恭恭敬敬地走進包廂。
丁嘉文一個眼神,服務生就懂事地來到邊亭身邊,半跪下身,將車上的酒水果盤擺上茶几,眨眼間就把桌面堆得滿滿當當。
皇家禮炮路易十三黑桃a…都是夜場裡價格不菲的酒水,專宰又土又好面子的冤大頭。
現在的丁嘉文在人前風光無限,但他的家庭情況,邊亭是瞭解的。丁嘉文從小就沒了父母,一直跟著奶奶生活,去年年初奶奶確診了癌症,每個月的醫藥費都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邊亭的目光從流光溢彩的酒瓶子上滑過,今天這樣的場合,他也說不出什麼掃興的話,於是不輕不重地點了他一句,“你最近挺有閒錢的。”
“難得過生日嘛。”丁嘉文讓服務生開了瓶威士忌,依舊是大大咧咧的缺心眼模樣,“開心就行。”
美酒入樽,音樂響起,丁嘉文的醉意散了點,暫時拋下邊亭,嘴裡高喊著“我的歌我的歌,誰都別和我搶”,一個箭步衝到麥克風前,扯起嗓子開始嚎。
邊亭雙手環胸,靠在沙發上,看著大螢幕前的那個人。包廂裡的燈效光怪陸離,但更加變化莫測的,是丁嘉文的神情。
丁嘉文還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