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頭。
靳以寧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
胸膛撞擊的震顫久久不散,床頭不知是誰送來的玫瑰在空調下吹了一夜已經有些乾巴了,即將散落的花瓣被氣流揚起,又悄悄落下。
靳以寧想,今天醫生到底給他灌了什麼猛藥,不然怎麼會產生這樣的幻覺。
靳以寧抬起手,手掌無措地在半空徘徊了片刻之後,終於落了下來,搭在了邊亭後腦。這不是幻覺。
頸邊的呼吸,手心的觸感,和懷裡的人,無一不在提醒他,都是真的。
在大腦徹底撂挑子不幹前,靳以寧努力抓著最後一點清醒,問邊亭,“怎麼了這是?”
這些輪到邊亭不說話了,他把臉埋在靳以寧的肩上,雙手環著他的腰,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衝動是魔鬼!現在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向靳以寧解釋自己突然發瘋的行為,乾脆自暴自棄,開始裝死。
自從收到靳以寧被拘的訊息開始,他的心裡就開始了一場角力。上午在收押所外看見靳以寧躺在擔架上時,這場拉扯到了頂峰,直到現在都能決出勝負。
他心裡的掙扎已經到了他能承受的臨界,他覺得自己無法再堅持下去了。
“靳以寧,我…”
邊亭想問問靳以寧他該怎麼辦,過去他遇到難解的題時,總是會先去問靳以寧。靳以寧在他心裡就像一個全知全能的引路人,總能給他一個完美的解法。
但是這次,無論問誰,都無法給他一個兩全的答案。
“你別動。”
邊亭掙扎不動了,他卸下了全身的力氣,放任自己沉溺下去。
“讓我…待一會兒。”後半句話很輕,模糊地像是直接從心裡發出來的,靳以寧沒能聽清。
這種感覺,就好似桀驁不馴的小野貓突然圈在自己的腿上打盹,靳以寧沒有追問,更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將貓咪驚跑。
細微的腳步聲在走廊響起,門縫裡有人影在晃動,是值夜班的護士開始了凌晨的例行查房,不過靳以寧在睡前特地交代過,所以不會有人進來打擾。
一扇小小的門,隔出了一個可以短暫逃離現實的空間,在這裡可以不問緣由,也不探究後果,只要那近在咫尺的體溫,能給那長久以來飽受煎熬的心,帶來片刻的安定就好。
幾分鐘之後,門外重歸平靜,靳以寧輕拍著邊亭的肩,問他,“這次你在外面待了多久?十天?十二天?”
邊亭睜開眼睛,想也沒想,就準確地道,“十六天。”
十六天,自從邊亭來到靳以寧身邊之後,還沒和他分開過這麼久。
想到自己出門前靳以寧還健健康康的,現在卻躺在醫院裡渾身插滿管子,邊亭的情緒無處排解,就不講道理地胡亂怪罪他人,“明明之前都好好的,幾天不見就成這樣了,丁嘉文他們是怎麼做事的?”
“不關嘉文的事。”靳以寧的心裡泛起一圈漣漪,試探地問,“我是不是讓你擔心了?”
邊亭的耳朵動了動,一個問題回答不上來的時候,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先假裝自己聾了。
靳以寧早就摸清了邊亭的脾性,從他嘴裡撬出一句中聽的話比登天還難,沒有否認就是承認。
靳以寧笑道,“還知道擔心我,不算太沒良心。”
邊亭一聽,失聰的耳朵恢復了功能,作勢就要起來,靳以寧眼疾手快,又連忙把人按了回來。
靳以寧長長地嘆了口氣,說不清是為了什麼,為了不讓他亂動,靳以寧兩手一環,將邊亭整個圈進懷裡。
“你不在的這幾天,我還真的…有點不習慣。”靳以寧輕聲說,“不要再出門這麼久了。”
雖然今晚靳以寧允許自己短暫越界,但他的理智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