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邊亭在哪裡?”靳以寧又問,他睡前的最後一個記憶,是和邊亭在一起。
回應他的依舊只有一片死寂。
靳以寧明白,從他們口中是問不出什麼的了。他不再做無謂的掙扎,安靜地靠回椅背上,分析眼下的情況。
兩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裡互相博弈,他一方面擔心的是邊亭是否遭遇了危險,而更深處那個理性的自己,正試圖從邊亭身上尋找答案。
車子繼續高速行駛在路上,大概又過了四十分鐘,終於停了下來。
電動車門緩緩開啟,暖風帶著鹹腥味灌進了車內,遠方大船鳴笛,海鷗扇著翅膀從車前掠過,所有的一切都不難讓靳以寧猜到,自己身在何處。
這樣的環境太熟悉了,他應該是被人帶到了某個港口。
一隻胳膊伸了過來,小心恭敬地將靳以寧扶下了車,領著他往碼頭走。路過臺階時,還貼心地攙了他一把。
靳以寧不計前嫌,對身邊的人說了句,“多謝。”
那人也沒想到靳以寧會是這麼個態度,受寵若驚,有點尷尬也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磕磕巴巴地說道,“沒…沒關係。”
客氣歸客氣,這幾個神秘人還是毫不含糊地把靳以寧帶上了一艘船。
這艘船應該不大,單是在港口停著,就有些搖晃。沒想到不過兩年時間,港城的大環境發生瞭如此大的改變,綁匪幹起殺人越貨的活計來,不但彬彬有禮,還體貼入微。
靳以寧剛在沙發上坐下,一杯溫水就插著吸管,遞到他的面前。
靳以寧低頭抿了一口,照例道了聲謝。
負責看管靳以寧的是一個小個子圓寸頭男人,他的心懸了一個晚上,到這會兒終於放了下來。
再過五分鐘就要開船了,靳以寧的態度又如此配合,只要順利起航,這個棘手的任務就算是順利完成了。
然而事實證明,他放心得太早了,船剛開出不久,靳以寧忽然掙扎著翻到在地,劇烈咳嗽起來。
圓寸頭大駭,連忙圍上前,問,“靳總,靳總您怎麼了?”
“藥…有沒有藥…”靳以寧的額頭上佈滿了汗珠,呼吸困難,身體開始止不住地抽搐,“我的哮喘…哮喘…”
事發突然,在場的幾個人統統都慌了神,“這可怎麼辦?藥,船上有藥嗎?”
“船上哪裡會準備這玩意兒。”有人提出質疑:“沒聽說他有哮喘啊?會不會有詐!”
立刻被人反駁,“都什麼時候了,快先把人解開!你們倆先去找找有沒有藥。”
“可是!”
“可是什麼,馬上返航!”圓寸頭半跪在地上,用匕首劃開了靳以寧腕上的束帶,態度堅決,“別忘了老闆怎麼交代的,首要保證他的安全,一根毛都不能少!”
但還是來不及了,在他們的爭吵聲中,靳以寧的臉色一點一點灰白了下去。
海上的天氣變幻莫測,沒有道理可講。靳以寧這邊晴空萬里,距離他一百多公里的一座沿海小鎮上空,卻積壓著層層烏雲。
夜裡十點,港口停車場裡停滿了大掛車,一輛白色的小麵包混跡其中,在龐然大物的掩護下,是那麼不起眼。
麵包車的車廂裡坐著的是周天懿,她的膝上放著一臺電腦,耳機裡電流聲沙沙,不斷有前方的最新訊息傳來。
“各小組準備就緒。”
“目標已到達。”
“不見目標b,重複一遍,不見目標b!”……
“好,辛苦各位。”周天懿目光如炬,對耳機裡說:“做好準備,隨時聽我指令行動。”
周天懿一聲令下,耳機裡恢復了平靜,她扭頭看向窗外,貼著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