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聽見了。
這一刀扎得很深,丁嘉文剛把刀拔出來,溫熱的血液就濺溼了他的手背。
“別想跑!”丁嘉文抓住時機,又揮出一刀。
這刀意料之外地落了個空,這人果真是個硬茬子,後背被人劃出了那麼長那麼深的一道刀口,居然還能強忍著劇痛回過身來,衝著丁嘉文的腹部,就是一腳飛踢。
月亮不解風情,在這個時候,不慌不忙地從雲層裡轉了出來,清暉瞬間灑滿大地。月光下,丁嘉文被這一腳踢飛,重重地撞在身後的樹幹上。
“嘩啦”,樹葉簌簌落下,對方這一腳可沒留情,丁嘉文腹部傳來劇痛,冷汗瞬間就下來了,他扶著肚子掙扎了幾次才站起身,而那個人影,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漫天飛舞的落葉中,丁嘉文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他盯著那個人消失的方向看了許久,不知是因為疼還是任務失敗的沮喪,他的雙腳像是被釘進石板裡一樣,遲遲沒有再動彈一下。
就在這時,泰國仔帶著增援趕到,他們見丁嘉文面色蒼白地站在月光下,立刻圍上前來,七嘴八舌地問:“嘉文哥,怎麼樣。”
“你沒事吧?哪裡受傷了。”
“那個癟三呢?”
“跑了。”丁嘉文將彈簧刀收進袖子裡,將手背在身後,面無表情地轉過身,踩住地上的血跡,“別追了。”
“你那邊有發現嗎?”
“沒有。”
“我這邊搜過了,也沒有。”
“好,繼續往前找!”
又是一群面相兇惡的男子進入了港城的鬧市區,據說今晚蔣家大宅失竊了,四海集團的人正在滿城搜尋可疑人物。
一長串凌亂的腳步聲自腳下呼嘯而過,其間夾雜著幾句粗口以及刀棍碰撞的敲擊聲。直到午夜的小巷重新恢復寧靜,邊亭才吐出屏在胸腔裡的那口氣,卸下防備,倚著刷了紅漆的鐵欄杆,緩緩坐了下來。
此刻邊亭所在的地方,是巷子裡一架搭在老舊居民樓外的鐵架樓梯,由於此處和路面有高低差,轉角又有一臺巨大的空調外機,正好形成了一個視線的死角,給他提供了暫時的容身之地。
從蔣家出來之後,邊亭一路躲一路藏,最後來到了這裡。
丁嘉文下手有夠狠的,他背上的傷口很深,一路跑過來又出了很多血,好在他的外套是暗色的,完美地遮掩了血跡,這才不至於渾身血淋淋地出現在街頭。
危機暫時解除,邊亭艱難地脫下外套。衣服脫下來之後,他原是順手拋在地上,但想了想,最後還是撿起來,多此一舉地搭在了欄杆上。
因為這是靳以寧的外套。
簡單的兩個動作,邊亭堪堪被血糊住的傷口,又裂開了。他抽出襯衫下襬,用力撕下幾片紮在一起,也不講究,胡亂往後背的裂口上纏。
邊亭一邊粗暴地處理著傷口,一邊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辦。他的這個傷口是不能被人發現的,所以靳以寧身邊暫時是待不了了,自己的家也不能回,得找個藉口在外待一段時間,等傷好點再說。
就在邊亭決定先聯絡秦冕的時候,身下的老舊的樓梯不堪重負,發出讓人牙酸的“吱呀”聲。
有人踩著臺階上來了。
“誰!”邊亭再度戒備起來,停下動作,冷聲問。
“啊!”一道女生的驚呼在臺階下響起,來人個姑娘,她沒想到這裡會藏著一個人,著實被嚇了一跳,“怎麼還有個人在這裡!”
這聲音怎麼有些耳熟?
沒等邊亭認出這道聲音的主人是誰,一道強光照射了過來。要說這個姑娘也算是膽識過人,大半夜遇到這種情況,她非但沒有馬上逃開,反而是開啟手機自帶的電筒,直直照向邊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