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真的可以自私嗎?
不知從何時開始纏繞著他的那股嚴重的不配得感又一次湧了上來。
裴珈禾翻過身,看到放在自己枕邊的那個腺體標本,陸雲祁告訴他裴知宜的遺體被火化之後葬在北山的一個墓園裡,等他回到川港,就將裴知宜的墓遷回去。
“媽媽……”裴珈禾輕聲道:“我會帶你回家的。”
裴珈禾睡著了。
陸雲祁打完電話推門進來,就見他又將大半張臉埋進被子裡,不由有些失笑,這段時間的裴珈禾似乎比他要小,什麼都得他來照顧,但陸雲祁卻很樂意,那個凡事都要親力親為的裴珈禾短暫地消失一段時間,也未嘗不可。
他隔著被子抱住裹得像蠶寶寶一樣的裴珈禾,睡了一個很安穩的好覺。
來南江的這幾天裡的確算是他們為數不多的清閒時光,雖然有時候陸雲祁半夜出門凌晨才回來,而裴珈禾也偶爾會跟人打很長時間的電話不知在說些什麼,但大部分時間他們依舊陪在彼此身邊,只可惜連著三四天都是陰天,海邊的日出遲遲沒有等到。
酒店的自助品質不錯,他們吃完早飯之後打算去海邊散散步,臨出門,陸雲祁還抓著人從上到下仔細塗了一遍防曬,末了又轉過身,讓裴珈禾給自己也塗上。
天氣不好,海邊也沒什麼人,他們牽著手赤腳踩在白沙上,風吹起衣服的下襬,飄飄揚揚又纏在一起,頭髮也被海風吹得有些凌亂,陸雲祁忽然轉過身,倒退著走道:“為什麼一個人在沙灘上走卻看不到自己的腳印呢?”
很弱智的一個腦筋急轉彎,裴珈禾回道:“因為他在倒著走。”
陸雲祁狡黠地笑了下,鬆開他的手,然後雙手撐地倒立著走了幾步,道:“還有可能是因為我在倒立行走。”
這幅畫面,再帥的人做出來也有幾分滑稽,裴珈禾卻只覺得他可愛,又無奈又好笑,看著遠處天邊黑沉沉的烏雲道:“好像要下雨了。”
南江的天氣比川港要熱,連雨都像夏天似的來得又急又兇,他們跑回酒店大廳時豆大的雨點就已經落了下來,陸雲祁見狀乾脆道:“好適合在房間裡看電影然後睡午覺。”
電影只看了一半,他們就已經抱在一起睡著了,雨聲和影片的對話成了絕佳的白噪音,再等醒來,窗外居然晚霞四起,而太陽還未落下。
裴珈禾叫醒陸雲祁,眼睛很亮,像星星在閃,“日出看不到,我帶你去看海底的日落,好不好?”
陸雲祁沒有能迅速地理解怎樣去看海底的日落,但是身體比大腦更迅速,抓著人就從床上躥了起來,“要潛水嗎?”
裴珈禾搖搖頭,“戴個游泳耳塞就好了。”
他攥著陸雲祁的手腕,到海邊的時候太陽剛好壓進海平面一個邊角,陸雲祁不明所以卻十分信任地看著他,直到裴珈禾帶著他,仰躺著直接墜入海中。
這個姿勢其實很奇怪,人如果在水中一直不動只會不斷往下落,而裴珈禾卻用胳膊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