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從淮屏縣離開,剛剛出城,瞿英便叫停馬車,“二妹妹,怎麼了?”周祁安騎馬在最前面,轉頭過來詢問,以為是瞿英顛簸的不舒服。
推開車門,瞿英懷裡抱著一個木盒子,對周祁安笑笑,解釋說,“有點事情安排,小四小五。”
小四小五騎馬跟在馬車後邊,聽見叫他們三兩步就到了車旁,“姑娘。”
瞿英從盒子裡拿出兩個錢袋,分別遞給二人,“每個錢袋中有二百兩,散碎銀子和一百五十兩銀票,你們分別帶上幾個人,去不會受災的城鎮,採買一批糧食。
大米不夠,小米,粗玉米都可以,還有各種菜,儘量找便宜的綠葉菜,蘿蔔也可以。
兄長在鹿山,我也停在鹿山,你們帶著東西,到鹿山來。”
小四小五接過銀子,點頭應下,招呼著幾個人分頭出發了。
周祁安疑問,“朝廷的賑災糧已經在往這邊運送了,還買這些做什麼?”
“祁安哥,三四個縣的災民,這次沒有按照往年的規章,許是這中間不會有人貪汙朝廷的錢糧,可終究還是不夠的。
而且這次是朝廷要求,百姓遷出,安置避災,雖是好事,可一定有人藉此不滿大做文章。
百姓情緒在吃不飽睡不好的事情最容易被煽動,儘量安撫吧。”
周祁安看著眼前的瞿英,滿是讚賞,對她的印象,無非就是京城那些貴女們,成日嘰嘰喳喳,湊在一起就是討論脂粉釵環,因為一點點小事,鬧脾氣,耍性子。
可自從離京,他就發現,瞿英其實和那些貴女不同,她不嬌氣,不耍脾氣,日夜兼程,風餐露宿,她跟在姜淵身後,成日傻樂。
對外面的新奇,大過了趕路的辛苦,如今又能想這麼多,盡她的努力,為百姓多想多做一些。
“這銀子,都是你的體幾銀子吧,花了不心疼?”周祁安笑著打趣。
沒想到,瞿英一臉無所謂,拍拍盒子,“不是我的,這都是阿淵的,花她的銀子,我有什麼好心疼的。”
說完,車門一關,“走吧。”
周祁安哈哈的笑出聲,“走吧。”
等她們到達鹿山的時候,卻得知姜淮和陸川已經去了下一站,元鳴一等在暫住的宅子門口。
迎著幾人進門,一遍說著這幾日的情況。
因為已經連著兩下兩場大雨,黑河的水險明顯上升,他們已經開始組織黑河沿線的百姓,有序撤離。
姜淵和姜淮說過,可以用麻袋裝上沙土,阻擋河水,只能起到一點作用,總好過什麼都不做。
這個法子,沿線各個村鎮已經說過了,百姓撤離前,由各村組織,都做了不少的沙袋,擋在黑河兩岸,也擋在自家門口。
有一些村子,如果洪澇災害發生,是一定會被全部淹沒的,這些擋沙袋沒什麼太大必要,朝廷也派人挨家挨戶做了統計。
百姓帶上家中值錢的東西,跟著來接他們的將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村子。
其實一開始各個村子開始傳說這件事的事情,大家都是不相信的,因為從來也沒有提前安置這麼一回事。
往年都是被淹之後,朝廷派人賑災,第二年也是如此。
有些條件的,能搬走的,就搬走了,只不過大多數人還是沒有這個能力,只能等災難破壞完之後,再回來默默收拾,一年年下來,只能是越來越窮苦。
今年不同,直到朝廷真的來了,村子裡開了大會,這才恍惚著,但還是不敢真的相信。
村長說對一點,不管朝廷如何安置他們,至少離開這裡,不會死人了。
每年都會死幾個,嚴重的,一個村也活不下來幾個,今年好歹能保住命。
所以遷出的安置工作,進行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