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一天的父親,連悲傷都忘了,只知道回頭繼續更拼命的打工。
她只有一個念想:只要有多一點錢,爸爸說不定就能再多留些日子。
“衣服!衣服誰拿著呢!”導演叫她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岑芙搬完這一箱子道具,轉身就得馬上跑過去。
可是她剛一轉身,抬腿,眼前卻瞬間換了場景。
夢境轉變,她竟跑到了病房裡。
那是父親語重心長,對她把過去的所有一一道來的場景。
她原本在勸他要多睡一會兒午覺,可是不知怎的,他那天情緒波動很大,拉著她的手,讓她一定要聽完自己說的話。
“芙芙,你聽爸爸說……”
“爸爸,其實在你小學那會兒啊…得過一次肝癌。那時候瞞著你和你姐姐做的手術,發現得早,醫生說情況好不會復發…”
“我這是潛伏擴散的腫瘤…剛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這次治不了了,我知道…”
“所以我誰也沒說。”
岑康發費力的話語伴隨著強烈的咳嗽聲,每一句都像是踩在生命的心跳線上。
但他堅持說完。
“爸爸罪有應得啊…我該遭的報應…”說著這句的時候,岑康發年邁的眼角有了淚光:“當初你媽害了許總…我知道。”
“但是我糊塗了…我為了錢…為了前途…我幫著你媽一塊瞞著。”
“我享了不該享的福氣……都是報應……”
“我該遭報應……”他無聲的落淚,悔恨不已。
許硯談找上他之前,岑康發就已經知道自己癌症復發已久。
而正是因為許硯談對岑芙的感情,讓許硯談在那個時候,動搖過自己報復的計劃。
這場私下的會晤,沒有任何人知道。
他面對岑康發,沒有任何仇恨,沒有任何氣憤,冷靜到連岑康發這個遊走商場多年的中年人都後背冒虛汗。
“如果您願意配合出庭作證,指證何芳華。”許硯談撩起眼皮子,手指輕叩桌面:“以往的事我不再計較。”
明明作為受害者一方的許硯談,卻主動向岑康發遞出了求和的邀請。
他願意自剪漁網,讓岑康發和岑頌宜全都從漏洞裡逃走,只針對何芳華一人
() 。
為了岑芙。
可是,岑康發卻沒有回應。
在大是大非前,岑康發再次選擇了包庇自己的妻子,視許硯談的主動不見。
之後,許硯談的果斷殺伐降在了岑家人頭上,壓得岑康發一點反抗手段都沒有。
岑康發也曾想過拋棄自己的產業,拿著掙到的錢去過下半輩子清閒養老的日子。
可是每當他想放手的時候,妻子何芳華就會逼著他,不擇手段地博富貴。
“別怪人家,芙啊,永遠別怪許家人。”
“是許家……一直在寬容我們。”
“這是我們這輩的事…我拿命還上…你不要再過不去。”
“過去吧,芙啊,讓這件事過去吧。”
岑芙聽著,聽著,原本麻木的臉龐唰唰地開始落淚。
面無表情地哭著,消瘦的肩膀縮了起來。
先是肝,然後是肺。
這些疾病全都跟爸爸常年應酬喝酒抽菸有關係,說到底,是誰把爸爸逼到這個地步,不斷掙錢賣命。
何芳華。
岑芙跟著這些故事,恨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到了以後,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怨誰了。
好無力,好可悲。
眼淚流著流著,她忽然感覺被人橫抱了起來。
夢境瞬間變化,她又回到了在劇組因為低血糖暈倒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