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爺子和蕭寧一頭霧水,這時只聽蕭母回答道:“說起來我們自嫁人後十幾年未見,即便是七八年前我們和老爺子搬到真定府,與她相隔不遠,也不曾見過面。”
宋瑩心中一動,已猜到幾分。
蕭寧問道:“母親是說信姨母?金城縣宋家和咱們書院也不過一日路程,孃親若是想見,咱們下個帖子便是。”
蕭母搖頭,這麼多年過去帖子怎會沒有送過,只是回帖多便是身疾不便出門。
“前些日子寧兒辦的賞花宴上,她的女兒玉合倒是來過,那會兒我還感嘆玉合竟和她半分相似也無,還以為宋玉合是隨了她父親。”
蕭母上前挽住宋瑩雙手,細細打量,不由暗暗稱奇,“實是太像了,簡直和雅茹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蕭寧聽到母親提起宋玉合,撇撇嘴,眉眼間都是厭惡。
“我記得宋家那位小姐,上次她盯著我的風鈴,追問是在哪家鋪子買的,一直問了很久。”
宋瑩直到入席,一雙漆黑的眸子也不曾起半點波瀾,蕭母的一番話不過是印證了前面自己的猜想。
看來,蕭母口中那位姓信的女子便是原主的親生母親。
如今宋家的那幾位十幾年不曾露面,自然是怕暴露了。
宋瑩送來的摺扇,蕭母和蕭寧都極喜歡,紛紛讚歎宋瑩巧手天工,蕭母作為長輩亦送了一套頭面做見面禮。
席間,蕭雲山言笑晏晏,他本就喜愛宋瑩,直說讓她多住幾日好好切磋切磋素描畫法。
到書院的第二日。
宋瑩又拜訪蕭母,聽了許多關於宋家的事兒,蕭母心思單純,在閒聊之餘才後知後覺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不過蕭母對於信氏的印象也只停留在閨中,倒是從蕭母院中離開後,從蕭老爺子那裡得到了另外的訊息。
清雅居。
蕭雲山拿了一幅人物素描,請宋瑩點評。
不愧是丹青妙手,蕭雲山僅練習幾個月就已經畫的形神兼備,更觸類旁通,畫了許多場景素描,有書院講學,街頭鬧市,更將一路見聞畫了合輯,就跟前世的連環畫一般。
讓宋瑩嘖嘖稱奇。
“昊兒說你們去雲州府,借道金城縣要去宋家查探。”
蕭雲山親自泡了一壺茶,邀宋瑩落座。
“當初老夫在太學任職,對先皇與觀主的約定略有耳聞,後來到了真定府,更是幫石知府在各縣學遴選‘天命’之人,沒想到最終會是瑩丫頭。”
“也實沒想到,瑩丫頭的身世竟和宋家大有淵源。
老夫雖從太學離任,但門生故久還在,書院更有五六名學子便是宋家旁支。
你可知,宋家前面低調了二十幾年,這些年卻一反常態與司隸緝事府走的很近。”
蕭雲山望向宋瑩,肅容道:“換而言之,便是與皇帝過往甚從。”
見宋瑩沒什麼反應,蕭雲山直白勸解:“真真假假,端看皇帝的心思,金城縣在真定府近郊,若出了什麼事,道長或許不知,但石知府不可能不知道。”
略頓了頓,蕭雲山長嘆一口氣。
“瑩丫頭你可聽懂老夫的話,你查與不查,結果都已經成了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