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半個月,六扇門查遍了前來參與武林大會的江湖人。
確實是揪出了幾隻與亂黨有關的小魚小蝦,但都不算是什麼重要的角色。
關月之透過小錦提供的資訊,明確了聽龍里的叛徒,這段時間總是在忙,獨自養傷的王戊也沒去細想她在忙什麼。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關己,人不想說,她就不會去問。
事實證明在大多數的時候,這對大家都有好處。
江湖人一批批地離開了聚劍山莊,過程中對朝廷多少有些怨言,但還算可控。王戊因為需要等待關月之幫她製作假肢,所以留了下來。
同時她也決定,去見一見宮裡的那個皇上。
原因並不複雜,一方面,是她打算賣關月之一個面子。另一方面,她也確實有些事想要與對方說個明白。
作為一個平頭百姓,王戊雖然並不想與朝廷為敵,但她也絕對不想替朝廷做事。
就像是她會救寧缺兒,卻不準備協助亂黨一樣。
政治這種東西,無論放在哪一個世上,都不可能絕對乾淨,只有相對意義上的正確與否。
參與政治,甚至是影響一個政權的更替,歷來都不是王戊覺得自己能做的事情。
她只想做一個普通人,用自己的方式過活,不想著成就什麼義舉,但也別犯什麼大錯。
她打算進宮與皇上說明白的,就是這一點。
對方若是同意放她離開,那大家以後,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對方如果不願意,那她無非就是自行潛逃,從此與旁人也儘量不做來往,免得殃及池魚。
畢竟,這與在鄱陽城時李憐詞開出三年之約可不一樣。幫朝廷做事,什麼都得聽人家的不說,一做還可能就是一輩子。
王戊可沒這時間跟皇上去耗。
何況官府也不像李家那樣,曾有恩於她不是。
雖然斷了一隻手,但左手對王戊實力的影響其實不是很大。
一棒子下去,力道該有多重也還是多重。
不過說到棒子,小和尚了果,在離開之前也專門來拜訪過王戊一次。
因為那時,王戊的傷勢在內氣的溫養之下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所以小錦並沒有阻攔他。
了果說他準備去朝廷的法理寺謀個職位,另外,他還打算把自己的慈悲棍送給王戊。
他說他想王戊能將之用於正道。
王戊稱她只是一個隨心所欲之人,不敢承了果的情。
但了果卻跟著笑了笑,表示這就夠了。
於是,王戊的手邊多了一件兵器,一根如同礁石一般,帶著浪潮紋理的鐵棒。
斷腕,玄衣,長髮垂束。面容本該清幽寡慾,眉眼卻生得嫵媚多情。
再配上一根冷硬粗糙的鐵棍,這就是王戊如今的模樣。
……
五月末,天氣已經開始變得熱了起來,日頭有些曬,兵馬行進的聲音亦有些亂耳。
洛陽城裡,王戊以一個江湖人的身份乘著馬,跟著一隊御林軍沿街向著皇宮而去。多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故而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同時以她的耳力,根本都不用仔細去聽,就能夠聽到不少瑣碎的議論聲。
“嘿,兄弟,你知道那個穿黑衣裳的女人是誰不,楞個生得這麼漂亮?”
“哪個,我看看。”
“喏,就是那個,騎著馬的那個。”
“嘶,還真是啊,這應該比京城裡所有花樓的頭牌都俊了吧。只不過,哎,可惜了……”
“不是兄弟,你倒是把話說完啊,有什麼好可惜的?”
“有什麼好可惜的,呼,這不都明擺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