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o年四月十日雨
早上睡到十點鐘,迷迷糊糊聽到一個人的說話聲不知說些什麼,以為還是在夢中。
昨夜唱了一首歌,回來哼哼唧唧,說給老媽聽:“韓燕她們都不敢唱,只我去唱。”問媽懷有我時是不是吃了豹子膽?在床上哼哼過後才發覺今早上聲音都嘶啞了。
吃過早餐想去三姐家,雨下得很大,爸不准我去,說姐他們不來就算了。而我想冒雨去的目的是為了拿音樂知識書來“研究音樂”。說給三姐聽我們昨晚去了唱歌。
中午十二點鐘,雨都還在下著,三姐又重新說他們在山裡面迷路的故事。說得有點玄乎。很多事情總是在發生時感到可怕,難過,痛苦。等到過去了,回憶起來象經歷了童話般的有趣和有意義的境界。
回憶,讓人覺得現實擁有的快樂,讓人知道去珍惜難得的相聚!
很多美好的事情,就算怎樣的珍惜和在乎,它也會成為過去,失去的終歸失去,不可挽留和擁有。
就如我們姐妹吧,一定要嫁人,要做屬於自己的角色,必須要“分手”,早己沒有了以往的親密無間,早己不能象過去那樣把自己的一番心事互相傾吐。
我己有了日記,朋友的傾訴,可是仍喜歡依賴著姐,象以前一樣隨心所欲的向她訴說著愛情的故事,想什麼就說什麼,毫無顧忌。
我們一起吃午飯時,我說:“這樣多好呵。”我們這樣一家人老老少少熱熱鬧鬧多開心。
可惜,到晚飯後我們就要分離了,我常常要為“分離”而哭泣。而今日我偏不,但還是忍不住想哭。睡在那長沙發上,讓濃濃的暮色掩蓋著我,樣子似睡著了,而心卻在不停的思想:我再也不能擁有我的姐姐了,為什麼會這樣獨佔呢?只要她快樂幸福,這就夠了,還要什麼?她老公給她幸福,我能給嗎?我能給她什麼呢?我只能使她慪氣只能在她面前發洩我的苦惱罷了。
午飯後我們就一直這樣悠閒的談著,說社會的世俗,說有錢有關係的人地位就可攀高,才華知識學問沒什麼了不起。我也談得不是很熱烈,我的心情很鬱悶,彈琴。接著三點多阿君來後和她一起去韓燕家。
在那裡我也是又疲倦又沒好心情。韓燕叫我唱歌,她自己唱,唱得走了調又把我逗得大笑。
朋友的關心幫助支援我都有了,我還要什麼?
追求文學姐姐們是不支援不很理解我,可她們在生活上卻關心我的衣著,我的病痛。編織毛線衣給我,我就一輩子也不會織毛衣了。
姐姐不會象朋友一樣借文學書支援鼓勵我,象韓燕那樣說:“你寫的日記是可以累集起來作以後的寫作素材的。”她說和阿君在玩樂時也叫我寫一篇小說。
可我,我的一苦一樂仍然很希望向姐傾吐。不明白為什麼有血緣關係的姐妹卻不能在精神上勝過朋友?不明白為什麼還要在茫茫人海中去尋找一個陌生人來與自己相伴一生?以想得到支援和理解。看起來,沈說老媽子要他這樣去求婚姻他才去尋找伴侶也有他的道理了?
吃完晚飯,姐他們就要走了,我不知懷著怎樣的心情:我想不依戀不把她放在心上氣惱的不理她,不流淚,儘讓她瀟灑的離我而去。可是又不捨的站在大門口難過想哭的望向她。然而,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問我的行程和歸期,沒有一絲留戀,無情的離我而去。
我恨死了自己,恨死了吃飯時我說的話傷了她的心:“是別人家的人畢竟是人家的人,失去的終歸失去。”她同學四英又趁機說:“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
姐姐那時是這樣氣我的:“那你一世都不要嫁呀。”
“我就不嫁。”家人對姐客氣中帶著愛,我幾乎又要嫉妒了,可我仍難受。父母對姐的愛己是對別人家的媳婦妻子然後才是女兒的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