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子!”
青圭介托住快要摔到的星野,將她拉出爆炸的範圍,避免被土石掩埋。
“泣子還沒死,你先彆著急,她也不該以這種方式死去。”
星野不明白泣子為什麼一定要迎來死亡的宿命,哪怕她從來都不恐懼死亡,但唯獨是泣子,卻害怕她被死亡奪走。
只是看著泣子化作流光消散,她便感到痛徹心扉。
青圭介低頭拭去她的淚水,小心翼翼不去破壞她的這份美麗,他接著說:“世上的珍寶,入了別人眼才擁有價值,恭喜你,社長,終於也有了自己重視的東西。”
“青圭介,救救她——”
星野不二子垂著頭,極小聲、極細微地這樣說道。
“抱歉,最後這是她自己的選擇。”青圭介仍然拒絕了星野的請求,但態度卻和之前已經截然不同。
他不再去考驗、撩撥星野的底線,而是溫潤地將她包裹,認可了她的這份痛苦。
“還不到最後的時候,社長,繼續往前吧!”
青圭介抬手招引,面前無數崩裂的土石便自發懸浮起來,洗練出殘留在上面的靈性。
他將這些靈性和石頭聚攏、壓縮,最後淬鍊成一把灰黑色的鑰匙。
接著他將鑰匙放入星野的手中,勸慰說:“這把鑰匙,也許可以帶你找到泣子。”
他已經見過星野堅強的模樣,知道她足夠頑強,也足夠倔強,可以繼續向前。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星野看向他,那雙清冷的眸子中有複雜的神光。
“我想要的是……”
青圭介沉吟後說:“見證。”
「見證這個世界的真相。」
大澤山背後的異常,無疑是牽涉到了神明的領域,這對他來說,是最佳觀測的目標。
“就算犧牲掉泣子?”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
“對你而言,別人的選擇重要嗎?”
“當然。”
青圭介毫無愧色地頷首:“大部分時候,我都尊重別人的選擇。”
星野冷漠地發笑——青圭介所說的大部分,是除非別人沒有忤逆他的意志吧?
青圭介頓了一下,扭頭到前面開路,一邊說:“先不說這些,社長又是為了什麼才來到大澤山?”
是什麼動力驅使著星野家的大小姐,不惜犯險也要前來大澤山調查真相,乃至於連重傷的未婚夫都拋諸腦後?
對這個問題的好奇,也是青圭介插手其中的重要原因之一。
當然,與其說是對問題好奇,歸根結底其實是對星野本人的好奇。
他準備觀察神明,同樣也在觀察星野不二子。
“我……”
星野聞言默然,自己前來的目的……和挽救泣子相比,已然不值一提。
兩個人聊天的話題到此告一段落,星野沒有了為青圭介解答的想法。
她攥著鑰匙,緊緊跟在他身後。
他們正在前往小澤村舊址,沒有走在水泥鋪設的山路,而是直接走在山林裡。
遙遠的,偶爾似乎能看見鶴湯,旅館正散發著柔和而詭異的光,只是看著就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星野收回視線,又抬頭上看,在大澤山的天空上,冒出來了一顆圓盤一樣的月亮。
灑下來的月光,同樣森寒,毫無夏天夜色的柔美。
青圭介說這只是異象,並非是泣子的化身,星野便也不再關注。
兩個人又沉默地走了一會,青圭介忽然和星野講起有關澤樹大友的事情。
他講了自己和澤樹大友之間最後的交流,當時還以為他牽掛家庭,不可能會選擇走進大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