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嶼從沒那麼糾結過。
最開始他聽說林秋宿去學車,其實抱著一種巴不得的心態。
這樣子兩個人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不需要費勁地維持場面,能省心省力地度過同居時間。
之前為了避免共處,謝嶼也曾故意留公司磨蹭時間。
但現在有點不同,前兩次回家沒看到林秋宿,謝嶼望著空蕩蕩的屋子,情緒裡泛起一種細微的失望。
這棟房子本來清清冷冷,短暫地熱鬧過幾天再重歸安靜,就似乎不適應了。
再後來逮了幾次空,謝嶼逐漸納悶。
儘管林秋宿願意多出去走走是好事,可這是不是太頻繁了一點?
現在學車那麼累的嗎,難道駕校開夜課?教練有沒有故意為難他?
或者他在那裡交到了好朋友,每天約著一起玩,已經開心得不想回來了?
這種疑惑含著微妙的不爽,但被謝嶼壓了下去。
畢竟自己只是暫時收留林秋宿,論身份論關係,沒必要這麼關心對方的動向,他這麼想著。
而今天是第七次了,謝嶼下班沒急著休息,不知不覺晃悠了一整間房子……
沒見到那道漂亮又單薄的人影。
·
今天,林秋宿去完駕校,被梁楓邀請去做客。
梁太太很喜歡這位禮貌又漂亮的客人,熱情地將林秋宿留下,親手做了豐盛又溫馨的晚飯。
吃完,林秋宿捧著一杯飲料,搬了一把小椅子,圍觀梁楓打遊戲。
他們說說笑笑到九點,梁楓表示附近有一家不錯的夜宵店,兩人又去吃了一頓燒烤。
直到晚上十點半,林秋宿玩得略有疲憊,慢悠悠回到那套大平層。
他輸入密碼推開門,卻見謝嶼沒窩在書房打遊戲,也沒睡在主臥休息。
而是坐在沙發上,彷彿在特意等著他回來。
腦海浮現出這一可能性時,林秋宿有一點哭笑不得,嫌棄自己著實有點想太多。
他倆這陣子見面的次數寥寥,雖然沒鬧什麼彆扭,關係不再生疏僵硬,但沒到誰要守著誰回家的程度。
“你下班了呀?”林秋宿活潑地招呼,“我今天學車結束得早,去小梁家裡玩了!”
謝嶼慢條斯理地問:“小梁就是那個在門口和你一起等車的同學?”
林秋宿彎起眼睫,驚訝:“嗯嗯,他叫梁楓。你還記得他啊?”
“他喜歡玩《燎夜》,我看他打了三個小時。”林秋宿道,“不過他總是死掉。”
謝嶼道:“是嗎?這遊戲設計得是挺難的,死掉也正常。”
林秋宿問:“你也經常這樣?”
謝嶼謙虛地說:“上個賽季打了一百多局,可能有過五六次。”
林秋宿:“。”
在等待的間隙裡,謝嶼去洗過澡,髮梢有點潮,搭了一塊白色的棉質幹發毛巾。
林秋宿
站在茶几的旁邊,與他離得不遠,可以聞到帶有水汽的、清新的沐浴露味。
他忍不住抬眼多看了謝嶼幾下,敏銳地察覺到氛圍中有一種壓抑的鬱悶的氣息,來自於眼前這個男生。
腳尖往那邊挪了挪,他試探道:“你是不是很累?感覺你……”
謝嶼問:“我怎麼了?”
“好像透著一種守寡的氣息。”林秋宿努力尋找貼切的措辭。
謝嶼:“。”
林秋宿心領神會,懂事地說:“你別不開心,我會催林觀清早點回來的!”
被誤會成自己在盼望林觀清,謝嶼登時一僵,感覺有股噁心勁在翻滾。
他澄清:“我念著他幹嘛?他想在外面待多久就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