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愣在原地拉攏著身子,像是要被周圍傳來的喧鬧聲壓彎,只能沉沉的低下腦袋,蜷縮在黑暗的角落中不敢出聲,
他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老鼠,只能躲在臭水溝裡吃著殘羹剩飯;他感覺自己被遺棄在冰天雪地,只有凍結的寒風和乾癟的樹枝在身邊相隨,
這一刻,他的身邊空無一人...
江源口中劇烈的喘息著,他胸口起起伏伏,呼吸似乎都變得有些斷斷續續,那被撕開的空洞,深不見底得如同一口黑色深淵,深寒徹骨,無論他怎樣呼吸,都無法填滿其中的空白,
他的媽媽,求著他離開她的家人,這算什麼...真的不要自己這個兒子了嗎?她把自己當成怪物了嗎?
“可是媽媽...”
江源渾身無力,頹廢的站在原地,嘴角之上帶著一抹苦笑,
“我叫江源,是你的孩子,是你懷胎十個月生下來的...”
“我不是怪物啊...”
這一刻,江源本就拉攏的身子變得更加頹廢,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如同野獸般遲緩,好似他的嘴裡出現了無數張嘴,異口同聲的說著這些話,
“媽媽,我不是怪物啊...”
他的瞳孔變得無比詭譎,黑色的瞳孔被一股猩紅替換,
無盡的黑暗從他身邊湧出,如同迷霧般浮動在他的身後,原本明亮的天空,瞬間變得漆黑,
“嘻嘻...”
緊接著,隨著一聲打鬧般的嬉笑聲出現,無數道血色獸目接二連三的從黑暗之中睜開眼睛,
猩紅詭譎的瞳孔咕嚕的轉動著,戲謔和貪婪的眼神,帶著貓抓耗子般的戲弄,緊盯著這個無聲的世界,
與此同時,在這些黑色迷霧和怪物出現的這一剎那,隨著精神數值湧動的那一瞬間,整個遊樂場立刻停滯下來,
空中飛舞的氣球被禁錮在原地;男男女女的遊客如同雕塑;手持冰糖葫蘆的老闆僵硬著右手,臉上還帶著慈祥的笑容;鐵軌上的雲霄飛車,也彷彿被膠水黏住,無法移動半分,
遊樂場裡所有的東西,無論是活物、死物、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全都被江源失控而出現的精神數值瞬間凍結,
而這股精神數值並沒有就此停下,它從江源體內升騰出的那一刻,就立刻朝著更遠處擴散,
如同海岸邊的浪潮,一連線著一連,
僅僅千分之一秒,整個臨城的時間與空間都被強行停下,
岸邊的海浪巍然不動;被踢到半空中的足球停止旋轉;醫院裡躺在病床上看狗血劇的顏軍張著嘴巴,拿著手裡的橘子愣在原地,
而此刻,江源的身影彷彿要被身後的那股黑暗吞沒,似乎有著濃郁而滾燙的黑色水銀,滴落在他的肩膀,
這滴水銀堪稱恐怖,在滴落在對方肩膀的那一瞬息,立刻開始無限繁殖般的擴散,開始逐步吞噬著江源的身體,
越來越多的黑色水銀滴落而下,在這個被凍結時間與空間的臨城,似乎只有這個黑色水銀能夠繼續移動,
但,不僅如此,
突然之間,那些猩紅詭譎的獸目紛紛躁動起來,無數個怪物轉過目光,望著一個熟悉的倩影從遊樂園門口走來,
對方也無視了這股能夠凍結時空的精神數值,一步、兩步、三步...
這道倩影走得很慢,但每走一步空間都彷彿在她的腳下縮短,僅僅五步不到的距離,她就已經從百米開外的大門穿過無數人影,走到了有些失控的江源的身邊,
雲兮微微仰起腦袋,嫵媚的桃花眼下,一道清澈無比的眼神和一雙詭譎戲謔的獸目四目相對,
一個黑洞級的怪物,和無數個不知道什麼等級的怪物對視著,他們沒有說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