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後。
熱氣漸漸消退。
草木枯萎發黃。
正所謂陰意出地始殺萬物,人間一夜西風一夜涼。但在葬山,風雪卻依然斷斷續續,冷冽的寒風不時從天上吹下。
而在這幾日,葬山書院再次名震天下……
在天下君子鼎盡碎時。
葬山書院卻出天下唯二的君子鼎,赫連山和顏山之名大震王城南北。
不僅為鼎之君子,亦是天運之子。
雖然天運已經降世十餘日了,但是隻落下五道天運,前三道為白衣君所取,第四、第五道為赫連山和顏山所取。
在四大教主、封聖等教主級別存在,未曾取一縷天運時。
他們卻取走一道。
如何不名震天下?
而且,這新生的君子鼎,似乎不是舊的君子鼎那麼簡單,讓世人皆是好奇不已。
儒教二十七書院。
不少老博士興沖沖趕來葬山,想要研究一下新的君子鼎。
赫連山和顏山二人沒有意見,況且只是把君子鼎浮現出來而已。其實,不管老博士如何研究,皆不如赫連山和顏山二人,內心感應那般清楚……
九德之鼎消失,取而代之則是詩鼎、民鼎……
這讓眾多老博士感慨萬千。
這是革故鼎新,天地永珍更新啊,也就是說,聖道天下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諸子時代終於落幕了。
其實諸子在歸隱時,就代表著他們的時代即將落幕了。
……
甲字院。
周昌坐於亭子中,已經有三日未動了。
此時他腦海裡,不斷浮現赫連山和顏山拜下時的至誠之言,一為“《詩》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吾不能至,然心嚮往之”,二為“君臣一心,上下和睦,豐衣足食,老少康健,四方鹹服,天下安寧”。
猶如滾滾雷霆般,震得他的靈魂在劇烈跳動,差點令他的心神失守。
為何赫連山和顏山二人。
不僅成為天下唯二的鼎君子,還可借來了一道天運?
這皆因他們的至誠之言。
亦唯有至誠。
何為至誠?
誠者,天之道也;
誠之者,人之道也。
至誠之道乃是儒家最高之心境!
現在周昌身為儒家門徒,葬山三英之一,又豈會不知道?
不明白至誠之道的意義?
至誠無息!
至誠無妄!
無息,即沒有止息。
無妄,即沒有不純不合。
在周昌想到至誠之道,身子微微顫抖起來,臉色漸漸有些發白,嘴唇亦有些乾裂,帶著些驚惶道:“至誠之道,非至聖不能知;至聖之德,非至誠不能為!”
最後壓抑著聲音吼起來了。
既然至誠之道,非至聖不能知,為何赫連山和顏山二人,能夠踏入至誠之道?
為何?!
而且。
這至誠之道的第一步,就是直面自已內心的私與偽。
但是他連名字都是假的。
假的!
他連自已真正的名字,都不敢示之他人,又如何去掉偽?而且,他敢展示自已的內心嗎?
不敢!
因為他來葬山書院的動機不純。
誠之至極,便是至誠之道,為無一毫私偽留於心目之間。
雖然他的確知道了,如何借來天運,但是他根本做不到,如赫連山和顏山二人般,以至誠之言借來天運。
這是儒家最高之心境啊。
“至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