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人不可只看一面。”
“你可知當你謀害我父親時,我只恨守心齋裡,沒有仙尊夫人那樣的人來保全我的父親!非要算起來,我與仙尊夫人那也只是私怨。承蒙我父親的教導,私怨與大義,我還是分得清的。難不成你真把我當傻子了?”
“也是。倘若你不把我當傻子,又怎會入我的局?”
卓遠最後一腳踩在孤痕子頭上,將他踩進血池,譏笑:“什麼狗屁天命盟,我呸!怎麼樣,現在感受到你的天命了嗎?”
血池之中,一片死寂,無半點漣漪。
宿璇道:“師兄,他死了。”
卓遠:“去通知那個所謂承接了天命的姓屈的修士,多謝他將護天者修為盡失的訊息告知,我會如約把孤痕子的屍體給他送去。”
宿璇:“齋內怎麼交代?”
卓遠:“待那姓屈的拿走他的屍體,就說他被別人殺了。”
宿璇:“可是他閉門不出,姓屈的不可能潛入守心齋,恐怕會有人懷疑有內應。”
卓遠:“不會懷疑的。你當齋內還有誰想讓他活著嗎?”
“更何況……”
卓遠氣焰囂張道,“齋主沒了,下一任齋主,除了我爹這個始終堅守正道的老頑固,還有誰更能讓齋內信服呢?”
宿璇瞭然——
堂堂孤痕子的死,如今隨便扯個謊,就能糊弄過去。
*
六月初七。
柳別鴻知曉,他以被廢之軀回到桑澤城,不會有好下場。
也許駐紮在那兒採集神露石的魔軍不會傷他,也許桑澤城上下依舊會效忠他。
但這一路,無論大路小徑,有多少修士守株待兔等著殺他,他心知肚明。
畢竟當初,他就是以全線圍攻之法,去圍剿從南海國逃跑的李織愉的。
柳別鴻思及此,不由苦澀一笑。
那時他沒想留李織愉活口,如今卻想去她喜歡的凡界看一看了。
雖去不了凡界,但去相庭山,在這最後的時光,體驗她喜歡的生活,也不錯。
可惜,他恐怕到不了相庭山了。
是他低估了這靈雲界之大,對於一個沒有修為的人來說,有多煎熬。
修士之多,讓一個沒有修為的人,無處可逃。
當初織愉初來靈雲界,面對他和其他人的惡意,內心恐怕更加難熬。
柳別鴻捂著右腹傷口,癱坐在一棵梧桐樹下,慘白的臉上冷汗如雨。
他身體越發的冷,恍惚能聽見有腳步聲靠近。
想必是追殺他的人,找到了他的蹤跡。
柳別鴻從儲物袋中拿出傳音玉牌,正要用僅剩的靈石啟動,一道人影已出現在他面前。
他錯愕地望著這人。
竟是巫花。
遠處有搜查的修士聲音傳來,“他就在這附近,天不佑惡,他逃不掉的!”
“公子,別說話,快隨我走。”
巫花扶起柳別鴻,散下迷毒,趁亂帶柳別鴻離開。
她離去後,也一直留意著公子的動向。聽聞天命盟護天者接二連三死去的訊息,為公子憂心不已。
一聽到他的訊息,便一路追尋而來。
總算,比死亡先找到了他。
六月初九。
“師父……”
楊平山的大弟子隨渡奉上新得來的信。
楊平山開啟,上面寫著:
[柳別鴻下落不明。其餘人已集齊,你何時動手?]
此信乃七日前,隨渡收到的。
發信者,便是那些拿到了護天者屍體的人。
名義上,他們自稱天命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