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他說了。
他一定會認真地聽她說,然後安撫地輕輕拍拍她,讓她依偎進他懷中。
織愉想不起來自己有沒有告訴過他了。
他的手很漂亮,卻冷硬如冰骨。尤其握著刀的時候,會讓人覺得那是一雙毫無血色、沒有溫度的殺戮之手。
可每當他輕撫她的發頂,輕拍她的背,她都會覺得他的手好暖,讓她感到安心。
織愉身體微微蜷縮起來,側睡在柔軟棉衾之間。想著謝無鏡,漸漸平復滿腔躁意。
算了,隨機應變吧。
屆時叫香杏偷偷跟著。
*
翌日酉時,斬天台。
織愉著一身槿紫繡蝴蝶蘭大袖,外套幻紫絨大氅,坐步輦而來。
她下輦,扶了扶髮間搖晃的流蘇金梅釵,腕上鈴鐺手鍊叮鈴作響,款款走上斬天台。
待看見斬天台上人影的剎那,她的笑僵在嘴角。
“夫人,你來遲了。”
戰雲霄向她走來,要牽她與他共乘一騎。
織愉目光掃過戰雲霄身後的戰銀環與依舊一身戰甲的魔太祖,最後在鍾瑩身上停留片刻。
她終是沒忍住,對戰雲霄道:“我來遲了嗎?不遲吧,不是還有你的兄弟們和父尊沒來呢嗎?”
戰雲霄:“他們不來。”
織愉故作驚訝:“怎麼會不來?你們難道不是出去家族聚會的嗎?”
這下,就算是個傻子都聽出她的陰陽怪氣了。
戰雲霄沒忍住笑出聲,就連戰銀環也奇特地看她一眼。
唯獨鍾瑩皺了眉。
戰雲霄與戰銀環跟來,都有正當理由。唯獨她,是強行跟來的。
織愉沒想諷刺單獨某一個人,她是不爽在座所有多餘的人。
可惡的戰不癲,竟敢擺她一道。
不過她也對他也沒說實話,大家半斤八兩吧。
織愉控制不悅的表情,走向魔太祖:“不知太祖打算如何出宮,我可否同太祖一起?我不會御劍。”
話音落,斬天台上倏然安靜。
戰雲霄的笑聲戛然而止,眉頭輕擰。
織愉在魔太祖面前停下,仰起臉,嗓音嬌柔:“先前太祖說沒空與我論事。我想在出宮的路上,太祖或許會有空?”
她今日刻意打扮了一番,原本嬌豔之容,更顯殊絕。
粉面桃腮,唇抹朱丹,泛出盈盈潤澤。眉眼妝容,濃淡相宜。眼波流轉,眼尾下半蝶花鈿彷彿活了過來。
煽動蝶翼,試圖,撥人心絃。
依偎他懷
風起,無聲。
織愉聞到風中送來魔太祖身上如蘭似麝般的香,有一瞬走神。
這香很特別,多香交織,還混著淡淡藥苦。
濃烈,且侵略性極強。
但她竟絲毫不覺反感。
反而覺得,這是她來到魔界之後,聞到過最好聞的香。
晃神之時,忽聽耳邊響起一聲野獸低吼。
織愉聞聲側目,就見一個黑糊糊的東西近在咫尺,幾乎要貼上她。
她驚愕地瞪大眼睛,竭力保持從容儀態,定在原地不動。只是臉色頃刻間變得煞白,渾身僵硬。
那東西是一隻魔獸,與天馬明心化厄差不多大。
但模樣猙獰,似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