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別鴻接住帕子,本欲收起,看了眼魔太祖,還是還給了織愉。
織愉不會再用這帕子擦手,隨手放進儲物戒,拿了條新的出來。
柳別鴻牽住魔毒索,對一旁沉默的鐘瑩道:“你也隨我們一同去吧。”
鍾瑩遲疑地望向魔太祖。
魔太祖已轉身往暗處的神柱去,似是在勘探此處環境,完全沒注意到她。
她垂眸,溫聲應:“好。”
她跟上柳別鴻,與戰雲霄、戰銀環一同離開。
空曠的大殿,就只剩織愉與魔太祖。
織愉走向方才趙覺庭所在的盛光熠熠之處。
那地方仍舊華光耀眼。
走近了才看清,是一片廢墟。
因龍角長久地放在此處,底部已被最精純的神露石包裹。龍角轉移後,便留下了巨大龍角底部形狀的神露石外殼。
織愉蹲下身,伸手輕撫石殼內部。
雖肉眼難以看清,但指腹能清晰地感覺到龍角留下的紋路。
記憶裡在神冢看到的模糊黑影上,有些金光燦燦的東西。
想來,他是一條玄金的龍。
就像他給她看過的煙花中的龍那樣。
就算沒有親眼看到過,但能知道他化龍是什麼樣子,能感受到他龍身上的一絲絲紋路。
似乎,就沒什麼可遺憾的了。
織愉垂眸笑了笑,在神露石上坐下。
這才不緊不慢地從儲物戒裡取藥,包紮自己手上的傷。
從前在宮裡,即便後來再不受寵,受了傷也有醫女來給她包紮。
後來出了宮,逃命的路上很危險,但有謝無鏡在,她也很少受傷。
就算受傷,也會有謝無鏡為她醫治,從不用她親自動手。
但她還是挺會包紮手上的傷的。
因為謝無鏡雙手皆廢那段時間,就是她給他包紮的。
從一開始要麼包緊了,要麼包鬆了,到後來包得正好,都是那時候練出來的。
不過自己給自己包紮還是有點難度。
織愉認真地和自己雙手較勁了好半天,總算包好了。
她滿意地揮揮手,餘光忽瞥見,魔太祖坐靠在明暗交界的神柱上,一動不動。
織愉心頭一緊,下意識要向他跑去。
邁出一步,又停了步伐,喚他:“太祖?”
他沒有反應。
織愉不由屏了下呼吸。
大殿內寂靜得只有他異常沉重的氣息聲。
趙覺庭那一劍,他看似不受影響。可飽含暴戾神氣的一劍,刺入本就因交戰而亂了內息的魔體,怎麼可能沒事?
織愉的心口莫名有些沉悶。
她走到魔太祖身邊,彎腰詢問:“你還好嗎?”
魔太祖沒有回答。
她伸手輕輕戳了戳他的手臂,他依舊沒有反應。
離得近了,織愉也能看清他胸口處,那破裂戰甲裡的血洞。
血雖已止住,但傷依舊猙獰。
織愉從儲物戒裡拿出自己方才用過的傷藥。
這是謝無鏡給她的神藥,魔族應當也能用。
但她不敢確認,用指腹沾了一點,輕輕抹在他傷上。
觀察了一會兒,藥似有效,無不良反應,織愉將剩下的藥都抹在他的傷處。
不管怎樣,這是為了救她而受的傷。
擦完藥,織愉收起藥瓶。
抬眸,視線落在他的獸面上。
心有些亂,但很快又定下來。
沒有其他人在,他也陷入了昏迷。
在昏迷前,還對她有了不同尋常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