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向她介紹自己時說的話。
戰雲霄:“你聽過這段話?對了……你曾和天諭是同盟。依你看,這人真的是在奉行天道嗎?”
織愉:“它若真奉行天道,天道怎會不幫它?”
戰雲霄覺得也是,“如今,天命在魔,天諭算個屁。太祖能丟下它去閉關,說明太祖也沒把它放在眼裡。”
他本來就不用把它放在眼裡。
如今的他,可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存在了。
若不是她還有點良心,顧念鍾渺一家,它連她都威脅不到。
織愉嘆息,嘆完打了個哈欠。
地動害她起太早,她起身晃晃悠悠回房去,對戰雲霄道:“我要繼續睡了,你去忙吧。”
戰雲霄站起來跟上她:“我和你一起睡一會兒。”
織愉:“滾。”
戰雲霄戲謔:“我挾恩圖報,要在你這兒睡一會兒。”
織愉:“滾。”
三月初一,漆夜無月。
崩塌的深海靈域廢墟,籠罩在黑暗之中。
洪王的手已經止血,但血腥味仍舊縈繞在鍾渺與鍾隱呼吸之間。
在朦朧的昏暗裡,可見洪王的左臂已經斷到了手肘處。
他們的靈脈被異法所封,此刻與凡人無異。
洪王從昨夜起身子就隱隱發燙,昏昏沉沉。
洪王妃抱著失血過多、膚色蒼白的丈夫,神情哀婉又堅毅,沒有流露出一絲卑怯。
彷彿即便死在這裡,她也毫不畏懼。
鍾渺安靜打坐。
除了等待,別無他法。
鍾隱忍不下去,衝陣法外的守衛喊道:“拿些治傷的靈藥來!若南海國主死了,你們拿什麼威脅天命盟主?”
那些守衛身穿異服,全身都被遮掩,分辨不出氣息。
但能和他們一樣在深海中長久地生活,說明他們也是海族。
然而對於同為海族的洪王一家,他們沒有絲毫憐憫。
為首者冷血傲慢:“他已經不是南海國主,死了也一樣可以用。”
鍾隱憤怒地捶擊結界,反倒被結界反噬震傷。
鍾渺連忙扶住他:“這是從前的神族伏龍陣,連龍都能困殺,更何況我們呢?”
能佈下伏龍陣,可知對方底蘊深厚。
若織愉不能順利殺掉魔太祖,恐怕他們一家真的要命喪於此了。
鍾隱無力地閤眼,鍾渺垂首嘆息。
絕望在安靜中蔓延。
突然,一聲慘叫打破了無望的死寂。
鍾渺、鍾隱與洪王妃皆循聲望去,就見結界附近的守衛竟都集結,奔向遠處的黑暗。
慘叫與死亡的氣息,正是從那看不清的黑暗裡發出來的。
他們的心高高懸起。
既期盼來人是救他們的人,又害怕來人是奪命的死神。
殺戮的嚎叫持續良久,卻不聽來人發出一點聲音。只聽得伏龍陣在威脅般震鳴,聽見長刀斷骨肉的聲音。
最後一刀刺入血肉,拔出。
前方黑暗裡,落入死亡一般的沉寂。
鍾隱、鍾渺與洪王妃警惕地注視著黑暗。
鍾隱高聲問:“誰?”
無人回答。
只見一人,著一身玄黑武服,從黑暗中走出,步履穩踏地靠近。
他身影高大而修長,身姿挺拔,氣勢強悍。
手中是一把幾乎融入黑暗、散發出幽幽死息、卻不染絲血的玄刀。
黑色兜帽斗篷覆面,叫人無法看清他的容貌與具體身形。
鍾隱擋在鍾渺與洪王、洪王妃身前,“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