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廚房。
“你一個人喝的?”傅呈問。
江洵生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沒有,和陳哲飛一起,很久沒喝了才喝的。”
嗯了一聲,路過廚房門邊的餐桌,傅呈又把餐桌上餘留的早餐中餐垃圾順手收拾,該扔進垃圾桶的扔進垃圾桶,拿上碗進廚房,放進水池,找到圍裙,繫上後開啟了水龍頭。
“放著就行,我一會兒會洗。”江洵生道。
傅呈手上動作沒停,水聲停下後,他指了指牆邊掛鉤上掛著的幾塊毛巾,“哪塊洗碗?”
“藍色。”江洵生只得答。
廚房的頂燈沒開。
水池邊唯一的光源是櫥櫃下的隱藏燈帶,窗沿是不知道哪棟大樓映進的光,屋內昏暗著。江洵生倚在門邊,看著傅呈。
打溼毛巾往碗裡擠了點洗潔精,傅呈開口,他慢慢道,“當初在圳市,你提出分開的時候,我知道,那並不是無法挽回的絕境。事情有很多解決方法,我可以找位護工照顧爺爺,可以為你在圳市或北市找一份合適的工作,可以讓你進博恆,可以把爺爺接過來。”
“但你什麼也沒說。”江洵生道。
傅呈嗯了一聲,“那年你才二十二,我已經三十一了。你太年輕,意氣風發也好風華正茂也罷,都是你的形容詞,你的腳底有可以靠自己抓到的未來,我不想以任何形式干擾你,也不敢。”
看著傅呈將盤子上的油漬一點點抹去,江洵生說,“你怕我很多年後後悔,然後怪你。”
“我不怕你怪我,我怕你怪自己。”傅呈道,“我怕很多年後同齡人都有自己的一番事業了,你悔恨因為我的存在,當時沒有按照自己規劃的路走下去。二十八九歲再後悔,就沒有回頭路了,最好的幾年青春已經過了。而我當時能給你的,不一定是你想要的,更何況那時候,連最基礎的陪伴,我可能都抽不出足夠的時間給你。”
“那現在呢?我已經二十八了。”江洵生道。
碗盤的油漬都已經洗乾淨,傅呈再次開啟水龍頭,沖洗著毛巾,“我不敢對你的決定進行干涉,還有一部分原因。”
“什麼。”江洵生問。
傅呈把毛巾搭在掛鉤上,開始衝盤子:“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果斷的人,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的任何決定都絕不會拖泥帶水。直到在圳市,我遇見你,我才發現,原來彆扭這個詞,有一天也會被用在我身上。”
“五年前在圳市,我對你的所有感情,都是認真的。沒當過玩,也不是沒那麼喜歡。如果沒有到想和你一輩子走下去,我不會和你開始。”傅呈又說。
江洵生悶著嗓子,“所以呢?”
“但我沒敢挽留你,是因為,我問心有愧。”傅呈停頓了很久,久到盤子和碗裡的泡沫都被水沖走。
傅呈語速放緩:“是我引導了你。我深知我們當初在一起的結果,不是順其自然,而是我的引導。所以每當你的腳下出現了另一條能讓大眾都認同正常、合適的路,我就會想起,那違背於我一向準則的不正當、不道德手段,所得到的感情。”
江洵生一窒:“什麼意思?”
傅呈將盤子一一放置進瀝水架,平靜道,“醫院消化內科,但凡是陳哲飛的其他同學,我都認不出來,因為那天在宿舍,我只記住了你。所以,我也並不是喜歡半框眼鏡,只是因為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你戴了那個眼鏡。是我故意提起的,是我故意引導你戴上那副眼鏡,讓我們的關係發生改變。”
江洵生又聽見傅呈繼續,“你說是我給你的勇氣,是我從來沒有糾正你,是對的。制止你的行為和你保持該有的距離,讓我們之間沒有出格的舉動,的確是一個長輩的角色該做的。我是陳哲飛的長輩,在當時,所扮演的角色也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