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整齊端正的一套。
宿聿雲坐在休眠倉的頂蓋上,正往這邊看來。
明阮正在想這種情況應該怎麼打招呼,嗨?是不是太不嚴肅了?你好?這過於客氣了。你還好嗎?明知故問……
明阮還沒想好,卻見宿聿雲的神情發生了一些肉眼可見的轉變。
先是輕微的一愣,渾身那股沉寂冷淡的感覺散去,平靜無波的眼神中也泛起了幾絲驚訝。
再然後,明阮就看見宿聿雲站起身,黑色軍靴一步步踏在地上,朝自己走來。
宿聿雲:“你怎麼來了?”
他沒有收到探視申請,還以為是有緊急政務要通傳,或者是三皇子來找他議事。
卻沒想到看見了一個。
時常令他想起的人。
明阮:“就……我想來看看你,副官說只要你同意就行。”
明阮仰著頭看宿聿雲:“你同意嗎?”
宿聿雲眼瞼微垂,看著明阮。
這一整棟建築都慘白冰冷,沒有任何生機與感情,明阮是不適合待在這裡面的。
就像白色的巨獸,一口吞掉了一團又暖又軟的彩色糰子。
還挺乖的。
……
宿聿雲收起胡亂發散的思緒,側身讓開一條道,“進來吧。”
明阮走進屋裡。
中間的凳子和攝像頭形成了一個很刁鑽的角度,人只要坐進去就必須挺直脊背被攝像頭懟臉。看上去就沒法坐。
而牆側的睡眠艙頂蓋圓圓滾滾,也不是什麼適合休息的地方。
所以明阮進了屋後,也只能提著東西站在屋子中間。
宿聿雲見明阮環顧屋內,眉眼間流露出一絲怔然與難過,以為他覺得不便,便從睡眠艙中拿出來一個塑性軟墊,放在睡眠艙頂,“坐。”
明阮走了過去,卻默默將軟墊推開,直接坐在圓滑冷硬的睡眠艙頂。
這上面很難坐住人,腿和腰腹要一直使勁,才不會整個人往下溜。
宿聿雲本來就話不多,明阮再不說話,整個屋子就是安靜一片。
明阮想問,宿聿雲這麼多天就是在這樣一個地方生活的嗎?
寂寞嗎,舒適嗎?
但這又是些沒營養的話題,因為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在面對毛絨絨時嘴甜又機敏的明阮此刻卻啞口無言。
好像說什麼都不對。
想要關心他,安慰他,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明阮急的腳趾在鞋子裡蜷來蜷去。
片刻後,明阮忽然屁股順著睡眠艙頂滑了下來,一個深蹲後站直,撓撓腦殼,說:“這個坐起來還挺累腰的哈。”他裝模作樣的揉揉屁股轉轉腰,磕絆,“你身體素質挺厲,厲害的。每天能坐多久呀,我堅持一會就不行了。”
宿聿雲看著明阮在面前動來動去,再聽他那斟詞酌句的問題,笑意猝不及防的從眼底漫了上來。
宿聿雲看到明阮時,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
原來真的是來看看他。
宿聿雲好像看見了一隻小兔子,使勁踮起腳給老虎舔毛,還要擔心自己的小舌頭把老虎舔疼了。
這麼多十日的平靜無波的情緒再一次掀起了輕快的波瀾。
慘白冷淡的禁閉室裡竟一下子充滿了活力與趣味。
“多久都行。”宿聿雲忽然回答。
明阮拿著這四個字好一通聯絡上下文,才得出,宿聿雲的意思是,他身體好,坐多久都行。
什麼嘛。
雖然表面上不顯山不露水。
但是內裡還是那個影片裡的小將軍嘛,這都要秀他一下。
見明阮不說話,宿聿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