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第一件事,宋芒動了動手指,感受到掌心的平安扣後提著的心才堪堪放下。
然後他才注意到四周,雪白的牆壁與天花板,鼻尖充斥著消毒水的氣息。
……他什麼時候來的醫院?
身下躺著的病床很大,病房裡空無一人,只有頭頂空了一半的輸液瓶映入眼簾。
病房裡開了暖氣,氣溫很高,但宋芒掛著點滴的那隻手仍被人用暖水袋包裹著,暖意更甚,絲毫感受不到冷——甚至有點熱了。
將手從暖水袋中抽離,宋芒撐著手肘坐起身來。
簡單的一個動作,可惜宋芒此刻體力不支,堪堪坐穩,額頭上便冒出了冷汗,腦中也似被細針扎過,傳來一陣極重的刺痛。
他下意識抬起了正輸著液的那隻手,想要揉下額頭,緩解那陣刺痛感。
不過宋芒的手舉到一半,“吱呀”一聲,病房門被人推開,來人幾步走到床邊,握住了宋芒想要上抬的手。
“別動。”
一聲不算溫和的制止,宋芒抬眼望著來人,眨了眨眼,聽著人接著問他:
“頭疼了?”
宋芒還未點頭,謝承之直接坐到了床邊,避開宋芒輸液的手,帶著溫熱的掌心覆在宋芒腦袋上,給他按揉起來。
腦中那陣刺痛緩過去後,宋芒拉下了謝承之的手,然後看著人認真道:“謝謝。”
謝謝幫他找回了平安扣,也謝謝照顧生病的他。
謝承之神色未變,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模樣,聽見宋芒道謝,他張口欲說什麼,卻聽宋芒又道:
“謝先生是不是晚上沒休息好?”
宋芒昨晚情況不好,謝承之一直守著他,幾乎沒睡,眼下淡淡的烏青很是明顯。
“床大,謝先生你上來睡會兒吧。”
未等謝承之回答,宋芒直接出聲邀請,病中,淺色的瞳孔泛著薄薄的水霧,一眨不眨地看著謝承之。
謝承之沒有答應,只道沒事,轉而問起宋芒平安扣怎麼丟的。
宋芒垂下眸子,只輕聲道:“是我不小心弄掉的。”
他不擅長撒謊,卻總需要謝承之面前撒謊。
支支吾吾的,宋芒避開與林冬相關的事,大致對謝承之說了一個大概。
謝承之沒說信沒信,只在宋芒說完的時候微頷首,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而宋芒一來是心虛,二來是病了思維不太靈光,只以為謝承之應該是信了,卻沒想起來問問謝承之是怎麼找到平安扣的,會不會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想到林冬的模樣,還有他說的話,宋芒下意識不願告知謝承之。
也不想跟任何人再提起劉如輝這個名字。
謝承之真的很忙碌,宋芒生病的這幾天,他總有開不完的會,接不完的電話,看不完的郵件。
宋芒乖乖吃飯的時候,謝承之坐在他床邊開會。
宋芒吃著護士送的橘子的時候,謝承之站在窗邊語氣不善地斥責對面辦事不力。
宋芒接著謝承之一顆一顆剝好給他的板栗的時候,謝承之腿上放著筆記本還在瀏覽郵件。
……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