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侵襲了人類玩家的居住地,千百個流民流離失所,都被楚君山的公會團結起來。
那個時候,蔣純也是這樣,和已經變得沉默寡言的楚君山一起埋首工作,兩人在中心城明亮華麗的燈火下,安靜地統計著公會新成員的資訊和戶籍。
更多時候,他一個人工作,而楚君山一個人下副本,賺取可供整個公會進行運轉的公費。
那樣的日子緊湊又充實,危險又有趣。
和現在的場景幾乎重疊在了一起——只不過,楚君山不用下副本了。
他還是那樣沉默寡言,彷彿回到了幾年之前,剛剛出副本的那個時間點。
這麼多天來,鑑於楚君山的表現,蔣純還是沒有敢問梁星淵到底去了哪裡,以後是否還會回來,楚君山……又打算怎麼辦。
這些問題的答案他都不知道,唯一明顯到可以讓他看出來的東西,就是在梁星淵離開之後,他才發覺,楚君山變得冷漠了很多。
但是仔細一想,在最開始的開始,楚君山彷彿就是現在這個樣子,這麼多年,好像從來沒有改變過,只不過有了梁星淵的出現,楚君山才勉強變得活泛了一些。
時間復歸原點,相遇的人會走散,世界也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整個世界的指標彷彿在無形中撥動,人類一點點重建著災難後的家園,希望在坍塌的牆壁和建築下冉冉升起。
只有楚君山,彷彿仍然被困在了那一天的黑暗中,冷淡,沉默。
直到,梁星淵名下的那幢房子也被重建起來之後,楚君山看上去才好了一些。
房屋翻修好的那天,蔣純推開了繁忙的工作,專門帶著一大堆零食跑過來慶賀他。
也許是因為這座房子的另外一個主人不在,雖然房子和以前的外觀相似,可是屋子裡的佈置卻冷清不少。
梁星淵是一個很有生活情調的人,平常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到處旅行,然後帶一大堆旅行紀念品來,塞滿這座房子的角角落落——這下他離開,連露臺上衰敗的花都沒人佈置了。
楚君山曾經想過要代他好好照顧那些花卉,可是實在沒有任何養花的天賦。
那些花在他手下苟延殘喘了一段時日,終於奄奄一息的死去了。
蔣純來他家的那天,就站在露臺上,看著滿地枯萎的花卉,有些瞠目結舌,但還是不敢說,安慰道:“哎呀,楚楚呀,我們已經做得很好了!你看,雖然養花咱們養不好,但是別難過啊,我們還能養好狗子!”
他說完,楚君山身邊蹲著的么么零像是為了應和蔣純的話,這隻膘肥體壯的大狗吐出舌頭來,朝著天空動情地叫了兩聲,仰天長嘯道:“汪汪汪!”
“……”
楚君山看了么么零一眼,隨手將手中的凍幹餵給它,又贏得了這隻在主人走後就天天吃香喝辣的狗子的一通熟練諂媚:“汪嗚~”
“你看嘛,我就說了。”蔣純在一旁拍掌,“這不是養得很好嗎,而且就算你把花養死了,梁……”
他本來想說“梁星淵也不會怪你的”,但是話說到一半,卻像是無意間觸及到了某個不可說的禁區,讓蔣純急忙閉上了嘴。
楚君山似有所感,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聲音很淡:“嗯?”
蔣純汗流浹背,正要解釋:“我……”
然而,他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攤開的右手一重。
他低下頭,卻看見了一根遛狗用的牽引繩,耳畔飄來楚君山淡淡的聲音:“我要麻煩你幫我照顧它一段時間了。”
蔣純:“……啊?誰?”
“么么零。”楚君山掀起眼皮看他,聲音還是很隨意,“我要出趟遠門,這些時間要麻煩你一下,如果你也有事情要忙的話,我把它送到看護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