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梁先生——你現在可以從我的宿舍樓下上來嗎?”
門扉
電話很快結束通話。
外面的腳步聲依然沒有停歇,一道接一道粗暴的敲門聲緊緊叩著楚君山的心門。
而那些舍友們見狀,已經完全失去耐心,兩三個舍友從床上下來,一邊低聲咒罵著,一邊準備將楚君山脫下床扔到外面去。
“你們以為把我扔出去,你們就沒事了嗎?”楚君山忽然開口,將其他幾個心懷不軌的人類玩家都嚇了一跳,他點亮了床頭的一盞小燈,幽暗的燈火映照在他的眼睛中,越發顯得那雙眼睛裡的情緒深不可測,“你覺得,已經墮化為與一隻怪物無異的陳沖在教訓完我之後,就會放過你們嗎?不,他不會的。”
也許是他的語氣太過篤定,因此,幾個人類玩家都紛紛停下了腳步,站在他的床前,半信半疑的放下心來,皺著眉望他。
楚君山在心中計算著從樓下上來所需要的時間,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平復下亂跳的心臟:“它一定會把我們一塊殺了。因為,它會認定,你們跟我居住在一起,就理所當然會成為我的幫兇。”
他的聲音很低,青年人的音色很有質感,宛若大理石一般光潔,卻帶著某種難以匹配上他這個年紀的沉穩。
他感覺到周圍空氣中氛圍的凝固,原本緊繃著的肩背卻像是找到了能夠減緩壓力的方法,輕輕的放鬆下來。
他放緩語調,不再是帶著誘哄,甚至是那些無聲無息的壓抑,取而代之的是溫和的勸慰:“你們願意賭一下嗎?”
也許是楚君山的樣子看上去實在很容易令人相信,在場的幾個玩家就像是被春雨消融的冰雪,終於,方才帶頭說要將楚君山扔出去給今天另外一個玩家償命的男人率先朝著楚君山拋來了橄欖枝——
在這種時候,只能保持相信的態度了。
“你想怎麼做?”
他緊緊地看著青年人的眼睛,目光從那注視之中不肯挪動分毫,彷彿這樣做就會讓自己從這場無聲的交鋒之中敗下陣來。
在黑暗中,他看見面前這個叫做“楚君山”的青年的眼睛仍然亮得驚人,彷彿黑暗中不慎被微光照亮的寶石。
他微微地牽起唇角,露出了一個名為信任的笑容:“等會就知道了。”
他模稜兩可的態度與方才相比,看上去很不靠譜,很快就有玩家按捺不住心頭的疑問,皺緊眉頭,看向這個抓握著自己命運的青年,七嘴八舌起來。
“楚君山,我們可以不要開門嗎?”那個玩家滿懷希望地朝著楚君山比劃著,“外面的人應該不會進來的。”
楚君山還未答話,門口就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搖晃聲——
砰!砰砰!
外面已經異化成副本中的一隻怪物的人類已經完全復刻了怪物的行為,它似乎已經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身體之中唯一可以執行的程式只有重複不斷地拍打,還有,一聲疊過一聲朝著裡面尖叫著,重複著同一個名字——
“楚君山!楚君山!楚君山!”
他已經變形的、發紫的腫脹臉頰貼在宿舍看似嚴實的鐵門口,兩隻暴突的眼珠子因為這強烈的擠壓,而微微變形,青色的液體從裡面不斷冒出,順著鐵門朝下蜿蜒在門板上。
“楚君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裡面!”
他的聲音充斥著憤怒,可是,那張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麻木的貪婪,彷彿裡面所居住著的、屬於同類的氣味簡直就像是人間美味,對他具有極強的吸引力。
與此同時,“怪物”的眼睛轉向了同樣的方向,骨碌碌地旋轉著,彷彿在尋找一個能夠安撫他身體之中躁動的這種焦渴的東西。
長長的指甲在鐵門上重重地滑動著,紅色的鐵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