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性的怪物撕咬啃食。
蔣純收回目光,看向了楚君山,緊緊咬著唇:“……楚楚,這怎麼辦?”
罕見地,楚君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
他臉色仍然如霜雪般淺淡,看不出太多情緒,只不過,只有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蔣純可以窺知,他已然不是當年那個楚君山了。
……
半小時後,所有人的檢查報告出來。
楚君山和蔣純並不在需要留觀的人員之列,因此,原先帶他們進來的那名年輕警察來接應他們回家。
“楚先生,蔣先生,你們可以現在這邊休息一會兒——哦對,這邊不是隔離區,不需要防護服了。”蔣凡彎起眼睛,對楚君山投以一個微笑,“稍等我完成自己工作之後,我可以送你們回家……”
然而,這句帶著一點微弱的諂媚和討好意味的話還沒說完,一道聲音就這樣橫空插來。
“不用了。”
不知何時,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三人眼前。
梁星淵熟悉的氣息瞬間籠罩了楚君山的全身,像是要用自己的氣味來標記對方一般。
他的目光率先在楚君山的身上逡巡一圈,在發現和自己之前最後一次看見他時沒有什麼分別,這才放心地收回目光。
“警察先生,不勞您費心了。”梁星淵轉過頭,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這個疑似想要橫刀奪愛的年輕警察,以一種滴水不漏的禮貌微笑作為回擊,“作為丈夫,我想我完全擁有可以接我的愛人與朋友回家的能力。”
蔣凡:“……”
他扯了扯嘴角,難堪的抬起眼睛,看了一眼一旁坐著的楚君山,而後收回目光。
“呃……抱歉了。”蔣凡戴上帽子,衝著楚君山略微一點頭,“那我先去忙了。”
等到那個年輕帥氣的警察消失在視野之中,梁星淵這才鬆了一口氣,感到危機解除。
他轉過身面向楚君山,微微俯下身子,語氣溫柔得跟之前相比,像是兩個人:“君山,我先去辦一下手續,等會出來接你們,好不好?”
楚君山頷首,彷彿並沒有看見方才梁星淵的川劇變臉,目送他遠去。
“蔣純。”楚君山忽然開口。
蔣純愣了愣,仍下意識應道:“嗯?”
楚君山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並沒有回頭望向蔣純,聲音很淡,彷彿即將在夜風中融化:“如果,有一天,這個世界的人類——包括梁星淵,知道了我們的過往。那麼你覺得,我們這種從汙穢之地出來的‘屠夫’,還可以被這個世界……或者說,自己的愛人,接受嗎?”
小狗
這個問題曾經出現在蔣純的夢境之中,只不過,這些都只是他在心中對自己問出的問題。
蔣純從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從楚君山那裡,聽見這樣的話。
他只是依稀記得,楚君山不是這樣的。
“這個……”蔣純愣了愣,很快,又回過神來,艱難地乾笑了笑,“應該不會吧。”
這個問題的回答言不由衷。
在蔣純的印象中,就算是當年從無限遊戲剛剛出來的時候,他也沒有曾經將“不合群”、“不被接受”這個結局套用在楚君山身上。
因為,當時的楚君山深陷心理問題,將自己關在房間裡,蔣純也並不知道,那段晦暗的過往之中,是否有人將他拯救。
在蔣純的印象中,楚君山應當,永遠不會覺得自己不會被這個世界接納——
因為,這個世界,根本不再適合他生存了。
有的時候,蔣純總是在那張平淡無波的臉孔下,窺見楚君山空洞蒼白的靈魂。
在午夜夢迴之際,他總覺得自己和楚君山雖然是“倖存